诗曼强行从人堆中挤了出去,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身为帝王子女,他们当站在宾客前列,越是年长者便站得越前,因而扶苏站在诸公子之首,元曼站在公主之首,胡亥与诗曼便在最后。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嬴政身着缝有精致龙纹的黑色华服,头戴十二条珠帘的冕旒,腰负暗红色的威道之剑太阿,自殿中走出,一时间万民跪拜,浩大人声响彻王城。
“拜见陛下。”
嬴政广袖一挥,高声道:“免礼。”
众人起身,嬴政看向赵高:“宣读赐封诏令。”赵高躬身,后方的宦官宫女便排列依次走上来,奉上诏令。
秦以军功立国,商鞅变法后,要想封爵,唯有凭借战功,从下至上分别是: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伦侯不在爵位之中,与彻侯类似,但仅有俸禄,并无封邑,事实上与彻侯相差甚远。
然而想要在秦国封彻侯,无疑是难如登天,从古至今,秦国的彻侯只有商鞅、魏冉、范雎、吕不韦和嫪毐五人。
赵高打开第一卷诏令宣读:“大将军王翦,先侍昭王,后从陛下。攻灭赵国,占领燕国蓟都,后领兵伐楚,拿下寿春,直取江南,灭亡楚国,乃大秦征伐之第一功臣,特封为二十等彻侯,赐号武城侯。”
王翦从人群中走出,即便年事已高却仍然步伐矫健,膝盖稳稳落在殿阶上,双手接过赵高的诏书。
楚国被攻下之后,王翦没有过多留恋,带着秦国的六十万大军火速返回咸阳,将所有兵马上交嬴政,自请返回老家频阳颐养天年,功成身退,不再理事。
因为他曾亲眼见证了昭襄王下旨诛杀白起的场景,功高震主,即便不曾拥兵自重,结局亦会无比凄凉。虽然他深知嬴政极重诺言,既然立下誓言不杀功臣,那么他便不会做出兔死狗烹的事。然伴君如伴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在嬴政从来都不会叫他失望,先是亲自策马频阳致歉,诚意十足请他出关,天下一统后又多加封赐,令他位列彻侯,并且对他没有丝毫怀疑。
他这一生,果然侍奉了明主。
王翦走上殿阶的时候,王贲已经跟随同来了,早早跪在王翦身侧,神色带几分得意。
赵高又打开下一卷诏书,高声念道:“上将军王贲,水淹大梁灭亡魏国,后率军进攻辽东,灭亡燕国,再兵困临淄,灭亡齐国,功勋卓著,特封二十等彻侯,赐号通武侯。”
王贲双手接过竹简,两人齐齐叩首:“臣拜谢大王。”
“将军赵亥,征伐中为上将军王贲裨将,杀敌无数,功绩卓越,特封二十等伦侯,赐号建成侯。”
“上将军蒙恬,北拒匈奴南伐代齐,帝命还朝,封内史,掌咸阳事。”
“郎中令蒙毅,恪尽职守,卫帝左右,赐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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