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命，有时候很脆弱

未玲珑大惊，疾步来到吴林许身前，随手撕下一片衣角包住食指与中指，这才去探他的脉搏。
吴林许瘦弱的身体由于死前突如其来的剧痛而紧紧蜷缩在一起，弯得像一个虾米。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甘的神情，似乎直到临死前还在问老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未玲珑来不及细看，只一秒探过脉搏之后，立刻飞身上了旁边的大树，从高处向四处看去。
这里是长安城中无数街巷中的一条，在这条暗巷四周的巷子中，还有零星几个行人走过。在与暗巷隔着一条街巷的那条巷子中，还有一堆刚刚熄灭的灰烬。
这条巷子中早已经杳无人烟。未玲珑仔细观察旁边两条巷中的行人，一名行色匆匆的行脚商人，一个卖唱的歌女，还有一个老太太带着她的孙女。
那名行脚商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挑着一个货担，似乎打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再去卖上最后一单。
那名歌女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很是水灵，身上背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琵琶，手里正在算着今天卖唱得来的铜钱。
老太太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路了，一边慢吞吞拖着步子，一边用漏风的牙齿嚼着花生米，嘴里还不忘呵斥小孙女不要乱跑。
未玲珑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反手打出三枚暗器。一枚直袭脚商人的后脑勺，一枚打向那名卖唱女的腰部，而最后一枚则是遥遥射向那老太太的百会穴。
在这种时候，她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去询问，因为凶手随时可以有机而乘趁机溜走。她只能用这种最老土的方法，就是以人的性命之危去试探。
如果是一个长年习武之人，在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身体的一部分肌肉会下意识的作出反应。哪怕是他，并没有动，他身上的肌肉却会出卖他。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向三人中间的位置飞跃而去。
这是一个最方便及时救援的位置。这三枚暗器并没有用极快的速度。
她本就是一个杀手，对她来说，人命并没有多么可贵。她杀人，她也随时等待被杀。纵然是她现在已经洗刷了过去，但杀手的血液却永远流淌在她的生命中。
她并不在乎这一举动，会不会真的最终救援不及。她只在乎，凶手会不会逃脱。
歌女和老太太并没有感觉到身后这致命的暗器，还在一如既往的向前走。那名行脚商人，也在继续往前走着。但未玲珑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太阳穴突然一动。
就算是宗师级的人物，在遇到这种致命的危险的时候，也难免会不由自主的神经动上一动。这是人，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未玲珑双手激射，两枚暗器带着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打了过去，将卖唱女与老太太身后的弧形镖打落在地。
暗器的形状本就设计得极轻巧，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过只是发出了细微的“叮”一声，掩盖在街头巷尾的杂声中，如果不注意的话，几乎会以为是一种错觉。
那卖唱的歌女和老太太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们曾经在生死之间打了一个滚。
与此同时，未玲珑在空中借力纵身而起，手中寒光一闪，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朝着那名行脚商人的后背刺去。
在这种危急关头，那名行脚商人双掌一错，身体急速打了个转，用早已准备好隐藏在手中的双钩将弧形镖打飞。
未玲珑手中短刀刚好此时赶到，她左指如剑一般截住行脚商人的去路，与短刀一起一前一后将那名行脚商人活生生夹在正中。
行脚商人狞笑一声，似乎对这种场面并不惧怕。他将手中的双钩一横，竟然以此使出了剑法，从斜缝中刺向未玲珑的腰间。
未玲珑轻笑，并不躲闪，只是将身体硬生生错开了一线，与此同时收掌为拳，右手短刀变刺为切，左手接连变幻，居然是小擒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