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影子

...是个，天大的笑话？
因而，我就不得不琢磨着吧，或许她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其实也不过是胡乱猜测胡言乱语而已？
于是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却不知道老板娘你，究竟是认错了东西？还是认错了人而已？”
“没有。两者皆无。”
谁料这老板娘却立马就做了回答，眼神已然瞅着我手里的琵琶，依然淡定的有些令人不安。
“你该能听得明白，我说的自然是...”
老板娘终于又将那淡然自若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而我终归是个单纯至极的神仙而已，于是便就那样注视着她，只怕是全身所有神经，此时都在为之所动。
“东方持国天王，召义。”
当这凡间女子终于将这至关重要的一句清晰无比的讲出来后，本神一瞬之间，竟又是迷茫的不知究竟该作何反应才好。要问具体感受，只怕是又惊愕，却又似是有一种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的感觉吧。
惊愕当然因了，她居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居然果然讲的就是东方持国召义。
而因何又有种恍然大悟般一块大石头终归是落了地的感觉呢？
便当然因了，原来我一开始便觉得事有蹊跷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她终归是说的正是召义，终归并不是信口开河，也终归，不应该只是个凡间小酒馆的老板娘，如此简单。
于是一动脑筋之间，酒也已然全醒了。本神此时大脑倒是清醒的很，便就又仔细看了那老板娘一眼，开口之间，终归还是实话实说:“他已经...不在了。因为他...最终跳下了堕落界，而在此之前...”
于是简单将召义自废修为与毁了自己的过程讲了一讲，才待落下话音，便见女子居然已是神色凄楚，却也是怎么都猜想不透，先前她那无法形容的淡定之色，转瞬之间又究竟去了何处。
“所以，其实你，也是有些话语想要说与我听？你也是，传说中，有故事的人？”
或许因了女子陡然之间悲伤的无法自制，就连紧紧靠着桌子都有些颤巍巍站立不住之感。此时的本神我倒有些反客为主，先摆好了一把木凳，请女子坐了下去，再抬手，亲自倒了盏好的清酒给她。
她原本看去便已年长我很多，因而我便自然是以礼相待。而既然是酒馆的老板娘，不喝酒自然有些说不过去，因而她心情不佳，我请她喝酒，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于是便见老板娘抬袖来将那盏酒一饮而尽。再然后，便就又是默然注视着我，语气缓慢而低沉:“此时已是子夜亥时，我这酒馆里但凡还有一位客人存在，便必然是张灯染烛，哪怕一直到天明也罢。都说灯影幢幢，那么客官你，又可否看得出，我这个人，却又会有着些不同？”
这一番言语乍听起来只似在聊些家常话而已，却又明明让人觉得颇有几分高深莫测。再看那老板娘已重新逐渐转为平静的面容之，略带了几分期许之意，于是本神便也不得不仔细琢磨她那言语的意思，再然后，便是仔细去将店内的灯火打量了一番，而后再将探寻的目光，逐步转移到老板娘这里。
可是...可是她究竟有什么不同？若有相比，便必定得有比较对象才是，就比方此时的她，与过去某个时日的她...而无奈的是，过去无论哪一个时期的她，我都完全不认得的啊！因而又如何让我拿她们做一番对比？而后再将细枝末节讲给她听...
可能是见我一时茫然，也可能觉得我有些笨，简单几句，无法点化一般。于是老板娘又饮了一杯，却是起身径直走到了窗前，抬臂推开那木窗之际，头顶的明月，陡然间朝着原本幽暗的房间内洒金进一地的清冷。
于是老板娘就那般默然静立于窗前许久，再转身之际，却是顺口吟出几句诗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窗外高悬的明月，自头顶照耀着老板娘纤细苗条的身材，自正面看去，她的脸唯有一片阴影，因而看不清楚她此刻具体的表情。只是，她身后空旷的黑夜，头顶孤零零的明月，以及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影，组合而出的这样一副画面，却无论怎样，都颇有几分凄凉寂寥之意。
哦，对了，身影，她那单薄的身影...
于是终于才在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也才听懂了她所吟那首诗的意思。着实震惊的厉害，却又不得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用了自以为听去最淡定无疑的语气:“我明白了，你所说的意思，居然是...你，没有影子。”
与此同时，目光则也又随着那月光所投向之处再仔细看了一眼，的的确确，那里唯有一地银色的空窗，却绝无，窗前老板娘半点的影子。
没有影子。这话听去是多么简单明了，却又着实令人觉得可怕。早听说冥府里鬼魂倒是没有影子，可这老板娘，她身所透漏出来的气息，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啊！却又因何，她会如同鬼魅般，没有影子？
“是了，你说对了，的确是这样，我没有影子。因为我唯有此一世而已。活完这一世，便犹如灯灭，既无往生，亦无轮回，唯有化作黄土地里一地尘埃而已。”
“可是，我不是很懂。因为你既是凡人，又因何会，是个没有影子的凡人？”
本神自以为自己但凡心情复杂、到了想喝之日，便必然能喝，因而任凭是什么，也无法阻止得了本神想喝的心情。
谁料今日此刻才突然发现，却原来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事情的好奇与关注之意，真比稀里糊涂一场大醉，要来的更让人觉得重要许多。
因而此夜必是个集中精力，做好一切准备，来认真倾听别人讲故事的夜晚。无论这故事里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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