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瑞昌（蕤朝皇帝的年号）八年立秋，天气凉爽但是干燥。皇帝已有半月没有上朝，这些天都是太子代理朝政。
这些日子皇帝都是在于染那里，因为他觉得在她那儿能松和一些。
于染今日身穿黑色大袖长袍，上面绣着白色昙花，衣领由一串的珍珠做点缀。头上戴着做工精细的银冠和步摇。
“皇上，到喝药的时间了。”她同往日一样端着药走了进来。此时，阳光正照进宫殿，那阳光正映着于染的半张脸显得极其神秘。
她走了进来，皇帝也渐渐看清了她的脸，白皙透亮，如同冬日里的雪地一般。入宫八年，随着身体和心理的成熟，她倒是越来越美了。
皇帝看得眼睛都转不开了。看着她，应了声：“好。”随后，和往日一样缓缓接过她手里是汤药喝下。
然而这一次喝下去不是带来了一阵舒服暖心，而是喉咙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你！”他说不出话，满眼不敢相信的地看着于染。随后伴着疼痛倒地。
毒药进入肺腑已无回还的余地了，他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于染走了过来，看了看他，开口说：“皇上是不是很奇怪臣妾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事到如今，我便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你，太后，诏安皇后（前）一直好奇的臣妾的身份。臣妾并不是什么舞姬，也不叫什么舞蝶。本宫乃大炎安公主方安！您将我父皇，母后，皇兄……他们的……（她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挂在城墙三日，那一幕本宫一刻也不曾忘记。”她突然脸色大变。
话音一落，皇帝的脸立马通红，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然后身体瞬间放松没有了呼吸。
“咚！”方安回头一看是太子推开了房门。他看了看屋里的四周，只见躺在地毯上的父皇。他缓缓走去，试了试他的脉搏，确认已死。随后，又看到了旁边倾倒的翡翠碗。
他看了看方安，只见方安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大概猜出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他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问到，“为什么！”
方安：“殿下可还记得八年前，炎朝灭亡那日，您从战活中救出来的少女吗？”
太子回忆起了从前。
“殿下可知那位少女是谁？”
看了看她，他一直很好奇那位少女的身份。那双眼睛他到今天都无法忘记。
“那位少女不是普通人，而是炎朝安公主方安。而我便是那位少女。”
“你……说什么？”他显然无法相信。
“蝶……姐姐。”不知何时，高思也进来，他看了眼前的一切，应该也听到了方才方安说的话。他的眼神和他哥一样充满诧异。
高懿盯着于染，逐渐理清这巨大的信息量：那个少女是炎朝公主……我救了炎朝公主……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心心念念朝朝暮暮所想的。我爱上炎朝公主……我爱上了敌人……
他甩了甩头，他突然注意到那天救的少女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长相，简直是天壤之别。
“撒谎！”他吼到，“那姑娘我记得，她根本不是你这样的长相！”
没想到方安不慌不忙，缓缓到：“为了复仇，我找刘太医易了容。”
“刘太医？”高懿和高思又一次震惊。
方安：“没错，刘太医乃是我大炎的御医，整日侍奉我父皇母后，医术高明，为人忠诚，深得二老信奈。”
这下真的可以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高懿倒还表现得很平静：“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和我私奔……”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方安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我母后……”他想问他母后的死是否和她有关。
“的确是我下的药，但是我并没有要她死只是让她生病，让她无心管理后宫，好让她把这皇后之为传于我。她的死的确是自杀，与我无关。我原本想着等日后复国成功了，再好好为她治疗……”
“噗嗤。”高懿竟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呵，好一个复国后就好好为她治疗……”
他又收起来笑脸，走上前来：“那我们的感情呢？这些年来你可有半点对我的真心实意。”
这话让方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些年来她无法忘记的除了父母的仇外便是高懿了，那个从战火中把她救出来的少年。
她攥紧拳头，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
高懿看了看他，笑了笑：“我知道了。”然后松开了她。
“蝶姐姐…”高思突然扑通跪下，一步一步爬到了她的跟前，抓住她的裙角，缓缓开头到：“蝶姐姐，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哥，不要，不要杀害我哥，他没有害过你们任何人，而且……他对你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你放过他好不好……”他晃着她的裙角，声音越来越哽咽，越来越沙哑。
他抬头看了方安，看见她的眼神冰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松开了她的衣裙，大喊到：“求安公主放过我皇兄！”情绪极其激动，声音极其沙哑。说完只听一声巨响他的头重重埋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便又重复：“求安公主放过我皇兄！”一连重复了好几次，额头上就算已经磕出了血依然在继续。
太子第一次见弟弟如此拼命，竟是为了自己。幼时，出了什么事都是他替他担着，因为他是兄长，而这一次不一样……他竟如此拼命护着他的哥哥。
高懿看着他，看着弟弟仿佛变了一个人，心里只有止不住的心疼。
方安这边没有反应，他便又爬到馨儿身边：“馨儿，馨儿，麻烦你，麻烦你跟蝶姐姐说，要她放过我哥哥……”
“殿下。”也许是不忍心看到他头破血流，馨儿开口说话了，“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来人！”于染吼到，“将两人带下去。”话音一落，宫殿便被死死围住。高懿高思看着这样的场景，万万没想到这皇宫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为了她的天下。
秦将军过来绑起了太子，他又一次让太子诧异。他看着太子那诧异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到：“看你这么不明白，我便告诉你，我呢不是什么秦侍卫，而是炎朝大将军。我本名也不叫秦庸，而叫秦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