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闹判（36）

自从那晚彼此加深了解后，欧阳洛就彻底陷入了矛盾旋涡的中心。
他已经确认了韩诺的为人，也相信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可对于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他来说，这件事给他带来的烦恼远远超过感动。
哪怕韩诺已经表明了并不介意他曾做过的那些无理举动，但欧阳洛心里始终迈不过去这个坎。
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韩诺，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韩诺的深情。
在连续思考了无数个日夜后，这夜再度于愁绪中苏醒的欧阳洛索性拨通了韩诺电话。
短暂等待后电话很快被接通，韩诺那略带慵懒的低沉嗓音从话筒内侧传出：“怎么了？”
“韩诺，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还是忘了我比较好。”
电话那头忽就陷入沉默，就在欧阳洛以为韩诺要一声不吭挂了电话时，韩诺那明显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生怕再说下去又会产生动摇，欧阳洛丢下一句就迅速挂断电话，用被子蒙住头躲在被窝里，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掉无处宣泄的情绪。
“果然还是只能杀了他吗”仍维持着接听电话姿势的韩诺缓缓放下手机，明明身居黑暗，却能清楚看见远在数里之外的欧阳洛躲在被窝里失魂落魄的模样。
胸口传来阵痛，韩诺不自觉地伸手护住，那天被吸收掉了太多力量，如果不是jker牺牲自己为他填补空缺，可能自己的意识已经陷入沉睡也说不定。
因为他体内的六道轮回之力一直在和死神之力争夺主导权，一面想掌控无上权力，一面想的却是利用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就意味着韩诺必须时刻保持着强大精神力去制约二者，好让其保持一个微妙平衡，也就是在两种力量都可以使用的情况下依旧作为韩诺而存在，不是成为整天停驻在时之狭间的孤独观测者，更不是成为醉心杀戮玩弄世界于股掌的真正之恶。
韩诺为了维持住这一点已经耗尽大部分精力，可他忽然累了，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欧阳洛绝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其实杀了他重新开始倒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可那天突然出现险些要了他命的匕首又让韩诺不敢轻易冒这个风险。
当时欧阳洛没看见，可自己却看得清清楚楚，在自己靠近欧阳洛的时候，那柄匕首忽然从欧阳洛体内伸出笔直地扎进自己心口！
想到那日一战后就下落不明的苏奕白，任凭自己用尽无数方法都没能探寻到哪怕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任何一个世界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他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完全无迹可寻。
那日自己破冰牢而出迎战苏奕白，几番交手谁也不占上风，一下子就陷入胶着状态。
“韩诺，不杀你是我最后的仁慈。”苏奕白身后是无数冰箭，齐刷刷瞄准韩诺，蓄势待发。
周身被黑雾缠绕地韩诺不屑一顾，“现在的你，已经杀不了我。”
“那你大可以试试。”
一言不合再度开打，似要将大地压垮的厚重积雨云电闪雷鸣狂啸怒吼着，无数黑色球形闪电随着那团黑雾不断穿梭袭向同样高速移动着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