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九章：蚀骨

“你敢？！”沈姝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似是想起什么事，抬起眼帘看着姜昀：“臣妾就算是有罪，皇后娘娘要治臣妾的罪也要有人证物证！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以无须有罪名加在臣妾身上，还私下用刑处死臣妾，传了出去，别人会说是皇后是嫉妒臣妾得宠，铲除异己！况且我沈家与你有恩！皇后娘娘这般恩将仇报，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扬了扬眉毛，缓声道：“本宫何时承了你沈家的恩情？”
沈姝神色陡然剧变，依旧朗声道：“我兄长当年救了你一命，难道不是恩情？！”
姜昀闻言，饶有兴味，目光夹着戏谑笑意：“哦？沈右相何时救了本宫一命，沈婕妤不妨说来给本宫听听？”
沈姝冷笑道：“当年我兄长为何费尽心思要娶你为妻，皇后娘娘这般聪慧怎会不知，我兄长当年如何救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怎会不知！臣妾进宫以来，皇后娘娘对臣妾多有照顾，想必也是看在我兄长的恩情。”
沈姝目光忽而变得狠毒：“臣妾说错了，皇后娘娘对臣妾的兄长不仅有恩情，还有私情吧？”
“住口！皇后娘娘的清白岂能是你随口污蔑的！”于嬷嬷疾步上前，打了一巴掌沈姝。
于嬷嬷用的力气大，沈姝嘴角旋即渗出殷红血丝。
沈姝忽而发笑：“皇后娘娘尚未出阁前，我兄长常去姜家府邸。皇后娘娘敢说与我兄长交情一般？！”
“沈右相常去姜家府邸，本宫未出阁前听底下奴仆提过。女子起居后院，男子会客前堂，即便沈右相天天登门拜访，本宫自然也是不会有那机会碰见一面。且本宫兄长与沈右相交好才频频登门，原在你眼中你沈家儿郎是如此龌龊之人。”
沈姝语噎恼羞成怒，脸上青红交接。
姜昀慢慢走到沈姝跟前：“你说本宫治你的罪无凭无据，不能服众。你刚刚污蔑本宫，本宫亲耳所闻，沈婕妤刚刚所言，可是说本宫前朝重臣有染？若是如此，本宫可与你一同去皇上跟前说清，查清，如若本宫是清白的，你受的罪不过是贬为庶人，祸及沈家，如若本宫真与沈右相有私情，沈右相其罪当诛，沈家祸连九族，本宫不过是被皇上废黜，幽禁冷宫，要是沈家如此，沈婕妤你当如何自处？”
沈姝怨毒而畏惧地看姜昀一眼：“皇后娘娘好一张颠倒是非，扭曲黑白的嘴！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姜昀目光徐徐扫过沈姝发青的面庞，含笑道：“沈婕妤既然知道本宫有说辞，本宫劝你省着力气口舌，趁药还没凉，好下口，喝了这碗药。”
沈姝狠笑，笑声幽幽，像是得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皇后娘娘，臣妾堵您没这个胆处死臣妾！臣妾乃是皇上宠爱的妃子，身后又有身居高位的兄长，皇后娘娘不过是逞嘴皮子功夫，无凭无据，皇后娘娘要真是有了置臣妾死地的证据，早就到皇上跟前说了，何至于把臣妾叫来这凤华宫动用私刑恐吓臣妾！”
沈姝见姜昀神色不变，心中袭上一抹恐惧感。沈姝不直觉往后挪了一下。
沈姝继续道：“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但皇上不会降罪臣妾，因为皇上还需臣妾的兄长平定边境扰乱，皇上即便是看在臣妾兄长面子上，也不会计较！”
姜昀瞳孔骤然一缩：“你谋害嫔妃与皇嗣，还想谋害本宫！你当真皇上会看在你兄长面前，饶你一死？”
“皇后的话说的臣妾好生糊涂，臣妾何时谋害嫔妃，何时谋害皇嗣与皇后娘娘？余氏与康氏的死，慎刑司早就查清定了罪！皇后娘娘无凭无据，还想屈臣妾认下不成？！”
姜昀语气淡漠，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无凭无据？你所作所为，物证就在慎刑司，人证今儿沈婕妤亲自给本宫送上来了，本宫让黄彬细细审审就是。”
姜昀目光瞟过椿月与秀珠，秀珠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这慎刑司的手段，最毒辣的就是将人生肉一片一片剜下来，再撒上盐和石灰水，再用参汤吊着。听说可将人慢慢折磨得生不如死，却留着一口气，清醒的感受到刀在肉上慢慢在自己眼前割离。”
秀珠吓得面色发白，一旁的椿月也是匍匐外地，似昏了过去。
秀珠骇怕得急得乱了口齿，拼命磕头道：“皇后娘娘，奴婢都招，奴婢都招了，还请皇后娘娘赐奴婢痛快一死！”
姜昀摆了摆手，采薇看了一眼旁的太监，两个太监把秀珠和椿月拖了下去。
秀珠刺耳尖叫声在传遍殿内，沈姝怒目：“皇后娘娘这是要屈打成招！”
姜昀看了一眼采薇，身后又端出来一碗药，采薇让人钳住沈姝，采薇亲自捏着沈姝下颚，目光发狠的把药灌了下去。
“此药是皇后娘娘特意寻了将近一个月，听说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毒药，喝下后一时辰才会毒发，听说毒发后，会从喉咙慢慢开始腐烂，后置五脏六腑慢慢溃烂，其中过程，腹痛难忍，浑身发寒，如千肠细断，毒发三日后才如万虫蚀骨，疼痒难耐，皮肤渐渐溃烂发臭，按理毒发第四日才会断气身亡。沈婕妤放心，皇后娘娘会体恤娘娘您的，吩咐让人用参汤给娘娘您吊命，不会让你有了寻死的机会的，让你慢慢尝尝这噬骨腐肉的滋味！”
采薇话落，一碗汤药喂尽，死死掐住沈姝张开的嘴，等沈姝吞了下去才用力甩开。
沈姝拼命扣喉，姜昀冷漠道：“原来沈婕妤也会惜命。”
沈姝双眼猩红，浑身没了往日的柔弱，正欲起身，就被一旁的嬷嬷压住。
“别以为一碗汤药就能唬住本宫！你虽为皇后，但也不敢私下用刑处死本宫！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你以为皇上还会愿意见你么？”姜昀风轻云淡道。
沈姝身子一僵：“皇上宠爱本宫，皇上自然会见本宫！”
姜不屑戏谑一笑，随即目光锐利：“皇上真如你所言，这般疼爱你，那你为何久久怀不上龙嗣？你这般聪明，怎么想不到，若无皇上应允，本宫怎敢在凤华宫这般待你啊？”
沈姝见姜昀有恃无恐，心中恐惧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