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攸关千人的全城攻防（2）

“p=pt/tp：21.34-157.97/780910”
昏黄的台灯下，一张写有一段黑色长式的A4纸正平平整整地躺在写字桌的中央。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因转笔失败而在桌面上砸出来的动静，时间如同一个神出鬼没的小偷一样，沿着墙上指钟节奏感十足的发条，悄无声息的沙沙流逝。
这时的我眉目紧锁地坐在写字桌的前面，一边抓耳挠腮，一边死死的盯着眼前鲜明的字符串沉冥。任凭浓重的夜色如入无人之境，透过单薄的纱窗，裹起寒霜的冷气，温水煮青蛙似的渗入我的身体，挑拨着我那危如累卵的困意。
“这暗号究竟代表了什么呢？会是像我所猜测的那样，暗含黑恶势力企图在卡伦上演恐怖行动的计划内容吗？”刚刚结束完夜骑运动的我，声息有气无力地自问道，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承认，破译暗号密码，是一件极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在开始这项工作前，你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等着你的，很有可能将是一连几时几天甚至几个月时间的一筹莫展。直至你的思路枯竭，内心仅仅余留下一丝生活下去的耐性，于是便在一气之下，把画满各种图腾草稿的桌案掀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令人恼火的思维炼狱。
但这并非代表我们在面对此项工作时，只能被动地等待幸运女神的眷顾。暗号密码虽然是冰冷的，我们无法直接揭开它的面纱，但那些将其雕刻出来的人，却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我们可以从人的角度入手，尝试思考暗号创造所参考的依托。
张升叔是从几个毒贩那儿得知的暗号，所以暗号的编纂很有可能就和毒品有关。
考虑到暗号中占据最大篇幅的是数字，如果说它们分别指代了毒品的编号，例如21是苯睛米特、34是双氢吗啡，那么暗号的构成很有可能是类似于“本次货物为：某某毒品、某某毒品”的句型。
但这仅仅是一个模糊的方向，暗号中其他的元素，像是减号、斜杠与最后“780910”的含义并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对应。所以在此基础上，还需要做出适当的假设与变形。
斜杠，一般用于分隔文章的前后内容，以表示其二者之间，并行或没有直接的联系，生活中经常能在登记表之类的物品上看到它。引入这层含义之后，发挥适当的延伸，不难得出“本次货物：某某毒品、某某毒品/时间、地点”的新的结论。
“嗯，这么看来，是有些像犯罪团伙的行动计划书了。”有所眉目的我乐观地笑笑，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冒号前头的英文就失去了表征的意义，情绪便瞬间又稳定了下来，“是啊，这样的话，哪怕暗号没有‘本次货物’的提醒，组织成员也应该看得懂才对。一个承载着重要信息的媒介，怎么可能存在如此画蛇添足的元素呢？”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把手里忙活的水笔丢到了写字桌桌角的塑料筒中，像一只懒散的家猫一样，抻了下腰后便困意上脑地趴了下去。
“如……如果说暗号的解读，是必须要有解读本才能实现的，那这可就是最麻烦的情况了，”我艰难地支棱着颤巍巍的眼皮，伴随哈欠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接连在我脸上演绎。
这么一来，暗号数字的前半部分“21.34-157.97”就应该指代解读本对应的页数，后面的“780910”六位数字，则类似于书的编号，提示解读本次暗号所需要用到的书籍。
照着这个思路细化下去，虽然最终可以解释暗号的大部分内容，但考虑到暗号的使用者是拥有流窜属性的贩毒人员，经常的居无定所并不方便在每次行动都携带对应的解读本知晓具体的计划。因此，这条暗号用的是解读本的构造方法，可能性并不会很高。
“这……这暗号应该是组织内部的每个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中蕴藏的信息才对。如……如果我是暗号的创造者，我……我一定会直接把暗号的解读方式也塞在暗号的本体里，以符号隔开，提……提醒人们……”
终于，在墙上的时针恰如其分的对上数字二的刻度时，酸胀的脸部肌肉就再也拉扯不住我那沉重的眼皮了。只见它狠狠地吸附在我有些水肿的下眼睑上，就好似魔术师的魔术布一样，刹那间将映入瞳孔的视界遮蔽得严严实实。
雪上加霜的是，平常觉着硬得硌手的写字桌台，如今也像一张舒适的温床一样，耐心地将我领入了久违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