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条件

京都外的安烨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获救的过程太快太不可思议，还来不及思考，风邪和言锡就被抓了，而他们现在也进不去京都了。
誉王年事已高，他们不能让誉王跟着他们一起风餐露宿，只能先带着誉王往金城慢慢走去。言锡和风邪的实力，若是他们有心逃走，自然会想出法子，若是他们贸然行动，倒是有可能拖累他们。
一路上大家的状态都很消沉，誉王猜不来这几个救了他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个状态，他也不好开口问。
彻底放松下来后，年还没有过完，连桑和晋显允也终于有功夫享受生活了。在连桑看来，终究是心有余悸，晋显允陪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向她保证不会让她再受这样的惊吓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年的天气自安烨一行人离开京都后，一天天的晴朗了起来。
十五这一日，花好月圆，也代表着这个年过完了。晋显允又开始了继续操心的生活，江风楼的势力被铲除了。禁卫的效率很高，云烟馆被封了，里面的人也散了。但是如何处置言锡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老先生，就成了首要大事。
早朝结束，晋显允就往关着他们的别院走去。这里比牢里环境好很多，至少晋显允看到的言锡形容并不算狼狈。
被这两年的牢狱之灾磋磨，言锡好似看开了一般。看到了晋显允的到来，没有起身招呼，只是依旧懒懒散散的坐着。风邪也是一样，但他坐的笔直，在闭目养神。
晋显允也没有出声打扰，一同跟随的小太监搬来了椅子沏好了茶，放在晋显允的手边。晋显允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同他们两个谈判，究竟是把他们两个继续囚禁在这里，还是放他们两个离开，这是个问题。
言锡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对着晋显允道：“皇上今日来次，要杀要剐，请便。”晋显允摩挲着手上带的扳指，面容很平静的说道：“朕没那个心思要你的命，若非你带着江风楼的人在京都上窜下跳，朕不会记得你的。”
晋显允的平静让言锡的强撑着的镇定看起来像个笑话一样，言锡没再辩解，只是冷冷的看着晋显允，在等着他为他和风邪做最后的审判。
晋显允看着他，再看着风邪，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那位先生留下，你，可以回金城继续当你的江风楼的楼主。”说完了自己的决定，晋显允便转身离开了。
那位老先生的存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若是留他在京都，也能免了他的一桩心事。言锡被晋显允的决定惊住了，他怎么敢有这样的勇气，一个都不杀。至于他，回不回江风楼对他来说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安烨带着阿易他们回去，江风楼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他这个楼主当了这么多年，除了消耗了江风楼的人力物力，实在是没做太多的贡献，自然也没有脸面再继续当下去了。
风邪看着言锡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他，幸好阿易继承了他在毒术上的所学，否则他是真的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他一个人换江风楼这一群后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这一点，他看的很是清楚明白。
言锡叹了口气道：“师叔，我不打算回江风楼了。”风邪有几分困惑的看着言锡问道：“你确定？”言锡道：“我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去了，不论旁人如何看待我，我自己知道，把江风楼拉到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是我，怎么还有脸面回去呢？”
风邪没有说话，他也算是看着言锡长大的，风烈会如何调教人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言锡能熬过来，最终当了江风楼的家，能力肯定是不差的，只是他受的磨难太多，运气不佳，否则也定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这一晚言锡想了很多，他不能回江风楼了，但是有安烨和阿易在，江风楼也乱不了，这一点他很放心。现在的他觉得疲惫，那种挣扎多年仍旧逃不过命运的疲惫感，他一夜未睡，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以让他身心放松的决定。
翌日清晨，万籁俱寂的时候，言锡就对着守在门外的禁卫道：“去请皇上了，我有话要说。”禁卫虽然不解其意，但是还是决定满足他这个要求，毕竟他从前也是一国之君，即便落魄了，也曾辉煌过，是皇上也不曾怠慢的人。
晋显允是下朝后才来的，风邪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那里打坐，言锡看着晋显允。眼神中带着晋显允看不清的东西，他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些，似乎又变成了两年前的那个翩翩佳公子，只是眼里又多了一点东西，让他觉得言锡整个人都不真实了。
言锡定定的看着晋显允，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对着晋显允道：“放了我师叔，我可以留在京都，永远只做一个普通人，在这里生活。”
言锡会求他放了风邪他不意外，只是，他该如何做个普通人，这让晋显允困惑。看到了晋显允眼中的疑惑，言锡伸手打翻了晋显允来是宫人为他们沏好的茶水，滚烫的热茶有一点打湿了他的衣袖，镣铐叮当和瓷片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言锡已经用左手握住碎裂的瓷片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右手，鲜红的血和滚烫的茶水一起，滴答滴答，往桌下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风邪也坐不住了。习武之人的右手是何等的重要，现在这一下，言锡的手以后再无用兵器的可能性了。原来，他所说的当一个普通人是这样。
晋显允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言锡直视着晋显允的眼睛道：“我自知自己该怎么做，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我留在京都，你放了我师叔。”
终究还是为了些东西，晋显允脑海里想出了一个法子，他开口道：“你说的我可以答应，只是，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