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醒

贝蒂醒了。
消息传到时已是深夜，李健正在书房加班。
没有惊动楼上香睡正酣的几位姑娘除奥菲莉娅外，其余几女能在清晨自然醒的机会不多。
李健不想破坏于她们而言算是很奢侈的享受。
担心军用边三轮启动和加速会制造噪音，前特战队员甩开两条肉腿飞奔前行。
近两公里的路程转瞬即逝。
砰！
守在病房门口的哨兵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裹挟着旋风窜了进去。
“呀！”
半躺半卧在床上，贝蒂差点被受到惊吓的护理人员泼了一身粥。
“大人……”
剧烈起伏的胸膛并非代表李健体能不过如此，他只是此刻陷入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来。”
紧随其后的卫兵在确认来人身份后又退了出去，李健调整好呼吸。
从护理手中接过瓷碗，他舀起一勺肉粥置于嘴边吹了吹。
“啊。”
虽然护理很懂事的带上了门、屋里仅剩她和李健两人，但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贝蒂感觉很不好意思。
“我可以自己来的……”
尝试伸手的动作让贝蒂又是好一阵撕心裂肺，李健扶住了这个倔强姑娘。
“老实待着，听话。”
被命令就没办法了。贝蒂羞红了脸，微启朱唇。
小小的一碗粥，喂了足足十分钟。
期间，双方谁也没有说话。
“都这个点了，您其实不用过来的。”
用餐完毕，贝蒂语气有丝丝不满。
“我明明还特意叮嘱，让他们不要去打扰您休息的……”
本来就没达到标准体重，月精灵姑娘在昏迷了这些日子后更是直接瘦脱了相。
轻轻把瓷碗放到一边，李健眼中满是怜惜和不舍。
“好久没正经进食了，我猜你一定很饿。但现在摄入太多荤腥对肠胃不好，它们也需要一个重新适应的过程。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贝蒂摇头。
“我没事的，有这么多人照顾我。长官，您快回去睡吧……”
李健没理这茬儿。关心的话说完了，他板起了脸。
“你是怎么想的？”
很怕这个男人失望或生气，贝蒂条件反射的就想给他跪下。
“我……我没有指挥战斗的经验，做的很差劲，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对不起。”
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李健瞧着泫然欲泣的贝蒂。
叹气。
太重的责备，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首先，明珠港之所以还能存在、发展，你是第一功臣。没有你组织调动宪兵、两栖陆战队乃至民兵殊死抵抗，海滩早就成了废墟。”
月精灵姑娘的忠诚和顽强让既让娘子军指挥官欣慰，也让娘子军指挥官恼怒。
“但是……”
李健话锋一转。
“敌我双方的差距，不是应该在最伊始便表现的很明显了吗？明知事不可为，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战略性撤退、保留有生力量。城邦毁了，可以再建；但人死了，就全完了。”
时至今日想起这丫头那天仿佛被防暴车冲撞过的惨状，李健仍心有余悸。
“你要出点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觉得躺在床上挨训实在太不像样，贝蒂挣扎着想要起来。
被按住了肩膀。
“长官……”
然后她察觉到，面前这个被自己奉为信仰的男人，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