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罗素夫人的出现搅乱了擎深的心绪，却没有打乱他和晨曦的行程。婚礼后的第三天擎深和晨曦踏上了回程的航班，这是一个阴天，颠簸的航程显得格外漫长。回到故土的这一刻喜悦伴随着忐忑。
当擎深和晨曦推着行李离开这迎来送往的中转站之时，身后那个熟悉而陌生女子，终于又踏上了这片魂牵梦萦的土地。
一周之后，擎深和晨曦宣布了婚礼的时间。婚礼定于两周之后，只是邀请了少数亲人和好友，婚礼不对外开放，也不接受媒体拍摄采访。当消息一出，擎深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他的父亲打来。电话那头一个略显苍白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希冀与不安，说是要与擎深单独谈谈有关婚礼的事。
擎深原本想要拒绝，心中一时间有了别的疑惑，遂是答应了父亲的邀约。
午后，擎深独自驾车回了一趟擎家。成年以后，擎深很少回来，这里早不是他心中的家了。或者说自从母亲过世以后，这里就不是家了。踏上门前的石阶，掠过儿时最喜的紫藤，还有儿时母亲推过自己的秋千。一切似是昨日，却让人恍若隔世。这房子像一座城，围住了母亲最美的回忆，也记录着自己不愿想起的那些过往。
像两个路人一般，父子俩相对而坐，彼此没有思念也没有怨恨。就像陌生人一般疏离而寡淡。
紧紧过来五分钟，擎志豪在这场无声的比试中败了。
“擎深，我应该说过，你们不合适。”擎志豪扶了扶镜架，不知从何时起擎志豪也开始戴起来老花镜。时间从不眷顾任何人。
“Grace Russell，罗素夫人。您的故人。”擎深自顾自说着，眼里的淡然有了变化。
“只是一个故人。”擎志豪收回来自己诧异的目光，接着说道，“还是说说你和夏晨曦吧，婚姻不是简单的情情爱爱，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很多。你们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与不幸。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放手才能让彼此过的更好。”
擎深看着自己的父亲，觉得可笑至极，微微摇头：“我第一次听到如此好笑的事。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你不觉得可笑吗？一个失败者何谈这些。哦，不，你应该是一个成功者，一个把女人玩弄于股掌，还能得一个深情的人设，我不得不佩服。”
“说吧，罗素夫人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或者她就是被你诈死送走的，你的妻子，我的母亲！”擎深突然站起，咄咄逼人的质问。
“她，什么人都不是，你的母亲早就不在了。你不是亲眼送走的她吗？”擎志豪依旧面不改色，正襟危坐。
“有时候，眼镜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我的父亲，如此优秀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擎深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割一般。
“擎深，我，是你父亲，你还记得，父亲。”擎志豪的眉眼第一次散发了怒意。
“不敢忘，永不敢忘，你是如何一个父亲。”擎深的眼眸冰冷到了极点，“夏晨曦，是我的妻子，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我会用尽所有爱她护她，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任何人再伤害我爱的人。就算你是我的父亲，也不可以！”擎深起身，没有道一声再见，就离了这座不堪回首的房子。第一次走的如此决绝，不带一丝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