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钟粹宫乱作一团，贤妃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一盆清雅百合花和一盆娇艳的芍药放在床边不太显眼的地方。
床边有一滩血，两个宫女拿着抹布，跪在血块旁边擦着血迹，旁边放着一盆水。
院子里熬中药的宫女，手里拿着蒲扇，扇着灶台上刚刚点上的火星，火星在风的作用下慢慢的蹿成小火苗。
王太医神情严肃又忐忑，大家都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等待着什么。
“娘娘，皇上在过来的路上了。”
刘华小声的进来禀报，然后又换了一种语气对宫女和太监说：“大家都各司其职，千万不要出了岔子。”
贤妃突然睁开眼睛拉住了刘华的胳膊说：“快去把珠儿的嘴堵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道她是真心归附还是假意顺从，以免节外生枝。”
说完又继续装作昏倒。
“是，娘娘。”
刘华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门口的太监大声疾呼：“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众太监和宫女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一个端着血盆的宫女正欲走出钟粹宫的厅门口，看到皇上进到了院子，忙着跪下行礼，匆忙之间不小心把盆子摔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
乾隆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血水。
“皇上恕罪。”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污了皇上圣目，一会拖出去掌嘴，你们几个赶紧洗干净地板。
彩云训斥道。
“你们娘娘哪？”
乾隆看了看眼前混乱的一幕，他顾不上说什么，大踏步的来到卧房。
乾隆坐到床边看着晕倒的贤妃，只见她双脸惨白，脸上的泪迹未干。
“你们娘娘是怎么见红的？”
皇上心疼的问道，一脸的关切。
“皇上，我们娘娘昨晚休息的不好，申时的时候娘娘说想睡一会，奴才怕人来人往影响娘娘休息，就让奴才们出去伺候了。娘娘说睡醒想吃羊奶燕窝羹，奴婢就去小厨房瞧了瞧。回来时就看到娘娘晕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血，奴才该死，没伺候好娘娘。”
说完彩云就跪下来，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行了，怎么罚一会再说。太医哪？”
问了半天回答都不在点子上，乾隆心急如焚。
“正在检查娘娘以往的药渣。”
彩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快把他叫过来。”
乾隆吩咐道。
王太医匆匆忙忙小跑着进来。
“参见皇上。”
“娘娘怎样?龙胎怎样？”
乾隆迫不及待的问道，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皇上，莫要担忧，娘娘的胎福大命大，暂时无恙。只是......”
王太医吞吞吐吐的不敢说下去。
“只是什么，你快说，要言无不尽”
乾隆心急如焚，他想赶紧知道答案，这些年来，他的孩子是生下来不少，可是夭折的也不在少数，他早就想查个清楚。
“只是娘娘的体内有香叶和紫苏的成分。香叶即桂树之叶，这两种加起来可以活血化瘀，孕妇慎用啊！皇上。”
王太医情绪高昂，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对这件事充满了愤慨。
“刘华，你们娘娘可曾食用这两种香料。”
乾隆看着刘华和彩云，贤妃的行踪和个人喜好，这二人最清楚不过了。
“回皇上，娘娘每天的膳食，都是有王太医和刘太医亲自验过才食用的，万万不可能有这两种东西。”
刘华答道。
“那每天所喝的中药哪？”
乾隆想起了安胎药，着急的问道。
“回皇上，方才微臣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皇上，微臣想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微臣一人怕是人微言轻，可不可以把刘太医一同请过来。”
“准奏。”
乾隆不假思索的应允王太医的请求。
“是不是你们娘娘在别处吃过什么东西？”
乾隆想了想又继续问刘华。
“回皇上，娘娘自从五年前，在皇后宫里吃东西小产之后，就再也不敢在外面吃东西了。今一早皇后娘娘，还特意邀请娘娘在坤宁宫用早膳，娘娘冒着得罪皇后娘娘的后果，断然拒绝了。”
刘华慢慢的向皇上陈述详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害朕的龙裔。”
乾隆龙颜大怒。
这时刘太医刚进来就看到皇上龙颜大怒，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
“你在旁边听一听，和王太医一起查查此事。”
“是，皇上。”
知道跟自己无关，刘太医松了一口气。退到了王太医身边小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王太医小声的把经过讲给他听，他听的出了一身的汗，若果真如王太医所言，那娘娘如今无恙，真是福大命大。
这时，贤妃慢慢苏醒过来，虚弱的喊了声：“皇上。”
“爱妃，你醒了。”
乾隆一脸怜爱的握住贤妃的手。
“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我们的孩子没了，皇上，臣妾无能，不能给皇上保全龙胎。”
贤妃躺在皇上的怀里未语泪先流。
“爱妃，你不要再哭了，我们的孩子还在。”
乾隆尽力的劝慰贤妃，并且把这个万幸的好消息告诉她。
“皇上不要再安慰臣妾了，臣妾睡醒之后，想起给皇上绣的袜子，还没有做完，想起身拿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贤妃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仍旧是泪如雨下。
“是真的，我们的孩子保住了。但是爱妃身子还很虚弱，不要再伤心了。你若还是不信，就问一下彩云”
乾隆一边说，一边为贤妃擦掉眼泪。
“娘娘，是真的，万幸龙胎已满六个月，胎像稳固。王太医才能把你救回来，否则胎儿太大了，娘娘和龙胎都会有危险。”
彩云把危险系数都说了出来。
贤妃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高兴的又泪流满面。
“原来是真的，万幸，须是上天看臣妾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太可怜了，不忍心再让臣妾失去这个孩子。”
贤妃喜极而泣。
“是啊，我们的孩儿来之不易，今天险些受害。朕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伤害朕的孩儿。”
乾隆在自己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太医想要邀功，所以绞尽脑汁的想到所有的可能。
“朕说过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古书有云，香料研末，可提炼成油，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就加了这些香料的成分，也可以洒在衣服上，遮挡体味。涂在头发上，使头发乌黑亮泽。微臣想，问题可能出在这些东西上。”
刘太医娓娓道来。
“那你们快去查查。”
乾隆迫不及待的对他们说。
彩云端着一个托盘，里面都是胭脂水粉，急匆匆的对两位太医说：“这些都是娘娘平日所用的胭脂水粉，烦请两位太医仔细查验。”
“都没有问题。”
王太医和刘太医拿起胭脂水粉盒一一闻过，然后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皇上专门命人，为娘娘研制的孕妇可以用的胭脂水粉，早就经过太医院层层查验，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彩云向两位太医解释。
“除了这些，那有味道的花花草草，也有可能吸入人的体内。”
刘太医又继续说。
随着刘华一摆手，几个太监把花盆又摆了一排，两位太医一一闻过，又摇头。
“娘娘常接触的也就这些了。”
刘华对两位太医说。
“那两盆还没检查过。”
乾隆看了看四周，指着床边的百合和芍药。
“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语，灯下黑，越在眼皮子底下越容易忘记，差点忘了这两盆。”
刘太医和王太医闻了许久，额头皱起，神情凝重。
“可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