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绫緈上前一步：“我赶到留雪村之时，村民和红罗业已惨死，少司物血泊之中提着刀，口中念叨着知情的都杀了就没人知道我贪恋凡人了。难道这还不不能说明是他杀人灭口吗？”不言恶狠狠的看着绫緈，“全凭你一面之词，便说我弟弟屠杀凡人？我弟弟和凡人的关系人尽皆知，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他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神的身份，你这样的谎言，谁会相信？绫緈，我早就说过，你这个黄毛小妖没有资格做四神之首！”长陵自然见不得绫緈委屈，奈何自己只在讨好女人的时候舌灿莲花，辩论什么的真的不行，只能指着不言你你你了半天干瞪眼。殿内又开始议论纷纷起司律的身世了。不错，绫緈只是一只来自阑珊谷的小花妖，若不是六千多年前，灵主将她带回圣元宫亲自培养，怎么会有她的今天？无上曾说她是天生的统治者，她生来就该在这上神之位。因此嫉恨她的到处都是，但是她是灵主认可的上神，表面上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而绫緈总觉得师傅是错的，自己并不想拥有这些，只想像瑛霖一样可以静静的陪伴着师傅就好。为了不让师傅担忧她总是行事低调，一手提拔了元璃好让自己尽量不出风头。如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没几个人相信她，一个个都用这些陈年往事来指责自己。但又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她在心里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想做上神的！“住口！你们是在质疑本尊的决定吗？”灵主终于发声，声音中尽是威严。此时大殿内安静的出奇，没人敢再议论。不言见状冷笑：“灵主，绫緈是您养大的，舐犊之情我当然理解。只是这人界尚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之说，总不能因为她是您养大的就纵容吧？”众人心中大惊，司物今日是疯了不成，屡屡对灵主口出狂言。可是无上虽然脸色难看竟一言不发，想必是觉得说多了有偏袒之嫌。长陵赶紧从司冥那里抢过命薄使劲翻啊翻，可无论翻多少遍，命薄里显示那些村民都是枉死的。如果是寿数已尽，那至少屠杀凡人之说就不存在，无论谁杀的绫緈都不会有事。绫緈捏了捏拳头，看着师傅被一众仙神为难，看着司命为自己担忧的模样，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霍然转身对着殿外的元璃道：“元璃，取你的笔来！既然人人皆道我有罪，那便用你的笔来判决我的罪孽！倘若有罪，绫緈认罪伏法如何？”元璃张着嘴内心极度挣扎，看了一眼无上，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魔皇不由感叹：“司律上神这是真的坦荡荡啊！作为执掌神典之人，竟要用神典来判决自己，既是对自己的折辱又是何等问心无愧！”妖皇望着灵主有些心寒，但是作为六界最弱最不受待见的一方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不言冷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绫緈此举不过虚张声势罢了。殿中众神都盯着无上，这个年轻的上神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如今用神典审判身为上神的她，不知无上将是什么态度。绫緈亦转身望着无上，眼神无比坚定，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无上的眼神在殿中逡巡，三上神各怀心思绫緈又态度坚决，难道要看着自己的爱徒被折辱吗？“师傅不必为难，未央宫执掌神典，即使您不愿意元璃亦可代替我判决六界生灵。元璃，动手便可！”无上满脸痛心之色，殿中一片哗然，长陵站起来又被司冥拽下去，反复几次司冥终于开口：“你既信她又何须忧心？”长陵不再起身，垂着眼睛不知在思考什么，攥着桃花扇的手默默收紧。元璃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无上，随即盯着绫緈不想动手。僵持了许久，元璃终究闭了闭眼，凌空一挥手上多了一只和绫緈的神鞭颜色相同的毛笔。她提着笔缓步走到绫緈身边，似忍着极大的痛处般抬手在绫緈四周虚空画了一道探灵符。霎时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绫緈浑身散发出黑色雾气，一道道黑影在雾气中挣扎想要逃离她的身体。奇衍大惊，轻声脱口道：“亡灵？”绫緈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不言，“果然是你！”他的眼中霎时间全是疯狂，不言和绫緈站在大殿中央离所有人都有一段距离，元璃则被绫緈挡住了视线。这时候就是最好的实际，于是他抬手蓄力就想趁机杀她。所有人被这一变故惊的无以复加，司律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杀人吗？为何冤死的亡灵全在她身上？绫緈由于背对着不言又还在惊愕之中，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毫无防备。眼见不言的手就要碰到绫緈，嘭！的一声大殿顶端碎裂，一蓝一红两只巨大的麒麟纠缠在一起掉了下来。不言一招未成，只得飞身避到一边紧盯着绫緈。元璃拉了绫緈一把也避开到一边去。两只麒麟一落地，火红色的麒麟随即翻身横在无上面前，怒视绫緈。而另一只满身蓝色花纹的是刚睡醒从水池里飞奔过来的麟儿。麟儿为了进来跟瑛霖打了一架，无奈修为不够打不过，反被瑛霖咬伤了腿。此时淡蓝色的血液汩汩往外冒，落地的时候只能卧在地上哀嚎。元璃收起笔，俯身去看麟儿的伤势。绫緈看都没看麟儿一眼，只望向无上，无上亦望向她。她认为师傅此刻一定很失望吧？一直以来他都告诉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师傅从不嫌弃自己的小小花妖出身，几千年来总是顶着所有人的眼光去护着她，教她如何做一个上神。绫緈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让师傅失望了。长陵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赶忙上前：“灵主容禀！司律是什么样您还不清楚吗？她虽冷若冰霜性子孤傲，但上任多年从未有过半分俞矩，对您也是忠心耿耿。她绝不是此等暴虐之人，如今桩桩件件都针对司律，此事想必有异，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证明她的清白！”司冥吃惊的看着他，啧，这个长陵平时不是最不会耍嘴皮子了吗？不言见状也立即走出来，俯首道：“吾弟贪恋凡人纵然有过，但罪不至死。留雪村村民也阳寿未尽，红罗和腹中胎儿又何其无辜？上神无故虐杀凡人乃是死罪，还望灵主还他们公道！”绫緈听完闭眼，不再去看任何人。神典和未央宫的神器都是世间最公正的，甚至凌驾于灵主之上，元璃的判笔和自己判鞭一样被神典赋予了判决世间万物的灵力是不可能说谎的。自己就算是无辜的，此刻业已无话可说。人皇元棋也忍不住走出来躬身道：“元棋见过灵主！少司物所犯的罪孽不管是大是小他都已经死去，无论如何现在亡灵在司律身上，如今神典已经告诉我们是司律上神残害了我的同胞，还请灵主定要主持公道！”殿内安静的出奇，司律上神犯法未央宫最大的就是少司律。但是元璃又越不过她的神位，如今只能等灵主主持。无上轻轻叹了口气，瑛霖摇身一变，一个火红短衫双髫髻看起来七八岁的女童站到无上旁边。无上再次捏了捏眉心，看向绫緈。绫緈只是紧闭双眼不做回应，无上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终于撇了一眼瑛霖随即拂袖而去。火玉麒麟得令，稚嫩的童声在大殿响起：“司律上神绫緈，杀害少司物，屠杀凡人，罪当削神籍，打散魂魄，永世不得入轮回。念少司物实属有过，司律或是行刑过度，此案又疑点重重，今判免去神籍贬入凡间，随凡人之轮回魂魄尽散。少司律元璃代掌未央宫事宜，水玉麒麟护主无功，押送其前往赤焰谷受焰灼之刑，非令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