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牧师在高台上连续讲了一个小时的话。他很努力地回想当年桑依婆婆教导过他的一些技巧，例如把力量加进言语当中。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用力过头了——从小就被教导凡是全力以赴，接过导致现在整个要塞后方的广场都在嗡嗡作响。
言灵填满了露天广场，牧师身上光芒大绽，连莉西亚都探头出来好奇地瞄了两眼。
“魔物要践踏我们的土地，它们首先要走过的是我们的尸体。只要一日战士仍未倒下，要塞就会永远矗立！”牧师激昂地说着。
不自觉间，他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双声道，有一个柔和的低喃和他一起吟诵着赞歌。
人群中的桑依瞳孔一缩，从贝戈拉女巫的眼中她可以看到牧师的背后竟然出现了一对华丽的羽翼，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后方安静地漂浮着。
没有人能看得到那个人形，但它对桑依缓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让自己身上的光芒涌向牧师的身体。
桑依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那是世界之灵。
世界之灵的本体。
不是什么狗屁的，甚至不知道在不在神界的光明神，而是大陆真正的主人，管家，世界之灵！
“你若要光明神的力量，那就成为光明神；你若要被写进史诗，那就成为英雄；你若怀着怜悯，那就成为救赎者......”
那个光影愉快地吟唱着，随着牧师的赞歌，周围所有人都缓缓跪下了。
他们单膝落地，肃穆地注视牧师，后者身上的力量汹涌澎拜。
但只有桑依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这一刻起，牧师就不再是神殿的神职者了，他成为了受到世界之灵承认的生命，就像自己一样。
怜悯？
或许是。
贝戈拉女巫是极为特殊的群体，受到世界之灵承认，但是没有代表任何本质。
她知道麦凯格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一批数量可观的灵，无畏，骑士，暴雪，等等等等，他们终将辅佐某个强大的存在成为神明，然后终止这一切。
所有历史典籍都是这么说的，而所有的过去都是这么演绎的。
但是在贝戈拉山谷最深处的禁地，却有这么一张纸，上面是晦涩难懂，正正方方的文字。
女巫最早的祖先留下了翻译。
“世界轨道最终的站台，是弑杀神明，尔后万物成神。”
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不懂，这太难明白了。
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站台上的牧师已经停下了演讲，世界之灵也消失不见。
空气中还残留着翻滚不息的魔力，桑依的身影悄然离去。
是时候准备点东西了。
......
格利姆继续在办公室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