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梧州奇遇

罗浮中洲的百姓们总是好奇，这一条条大江每天要带着多少水流入方外四海之中，可为什么这海却总还是那些水？
他们还以为这水都是上天的恩赐，若不是老天下雨，恐怕中洲之地很快就要干涸而不能生存。
总有一些人却不那么认为，尤其是一些有能力的修行者。他们不在洞天福地里参悟那些晦涩难明的道法典籍，而是领着徒弟们到处转悠，去追索那天上的云究竟从何而来？那善变的风又是因何而起？那暴虐的雷到底是为何物？
这些可以感知到的天地灵气又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自己变强？
他们富有探索和求知的精神，但往往被整个世界所不容，他们的努力让修行者害怕，也让那些普通人害怕。
修行者害怕他们扭曲了自己历来奉行的道法箴言，普通人则怕他们触怒了神灵，从而降下惩罚，让他们连带着也不得好活。
陆青剑他们在梧州城中便遇到这样一个巫族。
虽然是巫族，可全城百姓都远远的躲着，他的身边还有一些修行者在不断的咒骂着他，若不是因为天启朝的律法有一条，不可随意运用道法杀人或者伤人，他们也许早就动手将他驱离。
陆青剑他们十分的好奇，便走进了去看，是个年纪不小的巫族，看样子还是一个入圣境的剑道修行者，一把破旧的铁剑背在身后，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正坐在一个茶座上自顾自的愣神，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如果雨来自于海，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我走遍了方外四海，也没有发现哪里的海水被吸到天上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我没有发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也许是我能力不够，不足以发现这个问题，对的，一定便是这样！”
邢白书突然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搞不清楚其中缘由的真正原因是自己实力不够强。
可是随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颓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唉声叹气起来。
陆青剑他们已经被这老道勾出魂来，马娇娇更是脾气暴躁的问道：“我说老头，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雨来自于海，你没有发现的，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邢白书抬起头来，看到七个人族少男少女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们这些世家子竟对我说得这一套感兴趣不成？”
他摇摇头，“走吧，走吧！你们不懂，我也懒得解释！”
可马娇娇的倔劲上来偏就不走，“我说老头，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懂，难道这世上就你懂吗？”
邢白书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世家子自有你们的道，而我邢白书也有我的道，咱们终究不是同路，你们又何必非要探知我的故事？”
不过不等马娇娇回炝邢白书，他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云来自哪里吗？你们知道地里的粮食怎么长出来的吗？你们知道天地间的灵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吗？你们不知道，而且你们也想不到要去了解这些，你们看到的只有那些你们自以为是的道，但是真正的万物之道你们却弃之如草芥，可是你们不知道它们就在我们的身边，就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条件啊！”
一口气把心中的瘀积借着这个机会全部吐出来，邢白书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可惜的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几年可活，但是对于道的探索还仅是刚刚开始啊！
“什么你们，我们和它们的，简直乱七糟！老头，你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道不道的，悟道都是那些归真境前辈的事，你一个入圣境谈什么道！”
邢白书看着马娇娇不再多言，但他的眼神里全是不屑，这让马娇娇十分的上火，若不是左萧萧拉着他非得上去和他理论一番不可。
左萧萧、左肖云和李隆他们也对这老者失去了兴趣，什么道不道的，多是空谈而已，不值得关注。
只有陆青剑，先是体会到自然剑意，又掌握了火之生灭剑意，明悟了生灭间的道理，看到过混沌创世时的景象，所以他对邢白书说的这些东西有所意动。
他仔细想想，顿觉老头说得十分有道理，他的那些疑问同样也让陆青剑疑惑。
云生云灭，那么云生于何处，又灭于何处？再问下去，它们为何而生？如何而生？它们为何而灭？如何而灭？难道这些便不是道了吗？
可是千百年来，似乎没有人愿意去深究这里面的道理，而是一味的把他们解释成上天的恩赐，这才是荒唐可笑的。
因为陆青剑相信这世上也许真有天界的存在，天界真的有神仙，但是他们也绝不会掌管着这个世界的神。
也许所谓的天道也不存在，万事万物遵循的规律不过是它们自己内在的规律，而这些规律的集合才是真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