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手

手，可能是艾森对纳克的最初印象。
那时，握在厨刀上的，是一只外表枯瘦、颜色暗绿、骨骼分明、经脉突起，却又异常坚韧有力的手。
这只手，虽然把厨刀架在了艾森脖子上，却没有留下丝毫划痕。
这只手，还曾为艾森指点技能，并亲手为他烹调“千丝百草汤”。
而此刻，这只手又救了艾森一命。
是纳克曾经给与艾森的惊吓和教训，让艾森变得更为谨慎，才侥幸在眼前的偷袭中，没有受到伤害。
这也许就是长辈，对晚辈那深沉和隐晦的爱护吧。
……貌似纳克偷袭艾森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罗德家的孩子哈。
不过当徒弟的，还能说啥呢。强行理解成“一切行为皆有深意”就得了。
……
而眼前这只手，虽然也比较瘦小，却没有那么分明的骨骼，更没有那暗绿色的皮肤。
手里攥着的匕首，也不是纳克经常使用的厨刀。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人？纳克又去哪里了？会不会已经被此人所暗伤？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都涌了出来。
然而，这不是一个应该去思考问题的时候。
敌人在前，危险临近，战！
……
艾森的菜刀挥出，砍向这个人拿着匕首的手部。
不过此人的反应极为敏捷，在发现匕首刺空的瞬间，就快速收手，恰好闪过了艾森挥砍而来的菜刀。
第一个照面过去，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场面瞬间由雷霆霹雳变为了凝滞僵持。
屋门前的艾森，不知道屋内的人到底有哪些手段，更不知道他在屋中是否布置下陷阱，不敢轻易进入。
藏在门后的人，同样不知道艾森他们的根底，也不敢轻易露面。
对于这个偷袭者而言，若在往常，以他的战斗方式和习惯，一击没有得手，定要势如破竹般打出第二击、第三击，直到把对方置之死地。
然而，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袭没有得手，还险些挨了一刀，让他产生了一种误判。
他误以为，偷袭的对象早已知晓了此次暗算，并做出了针对性的布置。
一切局势，就因为纳克的一次“不言之教”，而产生了奇妙的平衡。
……
一外一内，谁也没有先动手。
对于双方来说，此刻都有一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
谁要是先踏入了对方的领地，谁就更容易遭受第一次攻击。
但在场的，却不仅仅只有他们二人。
站在艾森身后的索妮娅，很快意识到了情况有变，迅速从背后取下长弓，搭箭蓄势，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3秒，2秒，1秒。
艾森一面观察着偷袭者的动态，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计算着索妮娅“蓄力射击”的时间。
世上，因为有波澜，所以才有平静。
一切僵持，终将会被打破。
在短短的几秒内，无论是屋内的偷袭者，还是屋外的艾森，都快速裁决着是战是逃、战如何战、逃怎样逃的选择。
但最先打破这片刻宁静的，还是艾森。
他并非沉不住了气，而是因为他对背后的索妮娅充满了信心。
只要战局稍有变化，只要能逼出对方的身形，索妮娅蓄力满额的一击，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