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突如其来—表白

曾经在图书馆的一幕幕刹那间席卷而来，沈默一时竟分不清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失落落魄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看着到周围的消防员来来往往，看到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倒在她怀来，糯糯的带着哭腔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默、默姐姐，呜呜……”
沈默轻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就在此时，她听到不远处两个消防员的对话。
“报告队长，只，只有一名存活者和一具尸体”
“怎么可能？虽说这孤儿院不算大，但不可能只有两个人，还有那么多哭喊声，呼救声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据咱们的人说是循着声音所到之处只有一堆灰烬并没有找到人，会不会”
消防员队长一脸凝重：“通知警局的人，尽量保护好现场”
沈默见消防队长走了过来，强压下了悲痛，安抚着怀中的哽咽的小人，一边轻轻抚着他的背一边轻声询问：“诺诺不怕，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流不止，小小的胸膛起伏着：“我，我，我不知道，爸爸妈妈忙，把我丢在了奶奶这儿，我在奶奶的办公室写作业，奶奶突然进来让我躲在里间的柜子里，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我听到，呜呜……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姐姐在，姐姐在，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奶奶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他们好像吵得很厉害，还有碰撞的声音，有听的不是很清楚，然后就感觉好热，有烟雾飘进来，然后听到脚步声远了，我才敢出来，我看到奶奶她，奶奶她，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报警的，我应该”
沈默将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呢喃着“诺诺乖，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对，睡吧，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睡吧，睡吧，睡着就好了”
小诺诺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早已站在一旁的消防队长，这才缓缓开口：“你好，请问你是”
“我也是这家孤儿院的，算是这孩子的半个姐姐，我叫沈默，能到现场看看么？”
消防队长迟疑道：“这个估计你只能站在警戒线外边”
沈默将抱在怀里睡着的诺诺递给他：“没事，麻烦您帮我照顾下他，我过去看看。”
沈默刚走到通往办公室的走廊，迎面撞到一个人，一抬头，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校，校……”
“在这里叫我邢叔就行，别叫校长”
“校，啊呸，邢叔，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要去现场？”
“嗯，我想去看看”
“别去了，我会参与调查，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先回去吧”
“我”
校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
“我，我就是，想再见白姨最后一面”
“见了又能怎样，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别见了，回去吧，我来之前通知了于闫，他来接你，现在估计快到了，去门口等他吧，我送你”
“一面，就一面”
“好，但是你得答应，见一面后，不准再调查此事，也不准再回到这所孤儿院”
沈默犹豫了一下：“好”
来到办公室外，白姨的尸体已然盖上了白布，在邢叔的吩咐下，沈默看到了已经焦黑的白姨，在看到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听到了校长的叹息，看到了于闫的身影，表情似乎很凝重的样子，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听到校长似乎说一定保护好她。
再次醒来，她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望久久没有反应，直到于闫进来：“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沈默慢慢坐起，摇了摇头。
“喝点儿粥吧”
沈默还是摇摇头，看上去宛如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
于闫无奈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良久良久她才开口：“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有时候特别羡慕矗立路旁的树，羡慕沐浴阳光的花，羡慕它们不用思考，静静地就好。我时常想，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呢，我好像什么都不喜欢，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死对于我来说或许是种解脱，所以我从不期望自己活的太久，我努力地去成为暖人的小太阳，可是好像总是给周围人带来阴暗不祥，父母因我而亡，朋友因我重病，学校也是从我入校开始异变，如今白姨也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坐在床沿静静聆听的于闫，心狠狠地刺痛着，她说得平静，他听得心慌，好怕下一秒她就消失在这世间，用力一拉将她按在怀里：“不要说了，那都不是你的错，你很好，真的很好”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紧紧盯着她涣散的双眸：“虽然有些话现在说并不合适宜，显得有些趁人之危，但是，我喜欢你，我于闫喜欢你沈默，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
她的眼眸微动，愣愣的呢喃：“你喜欢我”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仿佛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溢出眼角顺着脸庞滑落，‘吧嗒，吧嗒’砸落下来。
于闫重新揽人入怀：“哭吧，在我面前，不必故作坚强，不必强颜欢笑，再任性一点，多依赖一点，我来做你的太阳，驱散黑暗；你来做我的公主，享尽宠爱。”
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她颤抖得肩缓了，啜泣声息了，他将她的上半身慢慢放平，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在我不曾参与的过去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把自己逼成了这般模样，如果早一点想起，早一点找到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看着已经冷掉的粥，不经意心中轻叹，算了，睡吧，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以后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