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悼念青春

我俩吃完饭，就一起出门了，在西安高新区这块附近的楼盘转悠，问来问去，最后得出的价格都是1万左右，看来时迟那时快，这房价蹭蹭蹭又上去了。那些售楼部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个劲地夸自己的楼盘好，看起来这些楼盘都没有任何缺点。我问杨嵩该怎么办，他没事，你既然考虑到价格，想买一个便毅的，我就推荐你买二手房吧，你下载个二手房软件吧，今晚上就住我家，你一晚上就在软件里搜，看哪个楼盘房价最低，最适合你，到时候直接去二手房买卖中心交易就行，还省去了很多麻烦事，最重要的是买来就能住，还不用装修了。即便是毛坯房，你装修之后，还不得晾三个月？那多麻烦啊，买二手房省事。听了这话，我便不再着急了。
傍晚，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西边霞光满，看得出来明日又是一个不错的气。
我和杨嵩坐车回到寨南区，顺着文大后门的那条巷子一直往里走，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废墟，地上到处铺满了蓝色的网，碎石瓦砾遍地都是。很难想象，这就是我们当时引以为豪的城中村，而事到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原来这里热闹非凡，人群熙攘，现在却是无人问津，成为了一片荒地。看样子，是刚拆迁完没多久，很多石头、瓦片都没有来得及运出去，被丢弃在原地，可以想象，当挖掘机不停地击打着这些曾经我们经常光鼓娱乐场所的时候，也正在逐渐地挖空我们的记忆。看来，我们的青春真的不复返了，连那些代表着回忆的楼宇，也被逐渐拆掉。
站在那个网吧的废墟上，我和杨嵩抽起了烟，开始畅聊曾经的往事。
“以前啊，我和赵琳还在这附近的旅馆住过呢……”我苦笑着。
“是吧，这事儿你以前过，我还带着女朋友在那边的川菜馆吃过烤鱼呢。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咳，我真想哭一顿，不但我们的年轻岁月回不去了，连记忆也要被这样消除！”我有点愤怒地。
“没办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什么都逃不过这个道理，拆迁还不就是为了盖新楼房，赚大钱吗？你在北上广赚大钱，人家房地产公司在西安也没闲着，大家不都是为了奔向更好的生活吗？”杨嵩感慨地。
“是啊！得对，大家都没有错，只不过是咱们的命运都交汇在这一个点了，所以也就产生了悲剧，正如我和赵琳的爱情，也永远无法挽回了……”
夕阳低垂在地平线附近，晚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在这个深秋的时节，我又一次被无情的命运所击打，我们生活中的一切，不都是在不停地流走吗？我们一直在追求某些东西，不也一直在失去某些东西吗？想到这里，我就深刻地觉得，如果我的爱人能跟我长相厮守该多好，即便是寨南区拆迁了，还有爱人会安慰我，可现在的我，却一无所有，就像一个城市里的流浪者似的。
阳光逐渐褪去，暮色四合，所有白日里的东西全部被黑夜吞噬，连寨南区的废墟也不例外，我俩抽着烟，看见了一些和我们类似的朋友，他们也三五成群地出现在这里，有时候拿手机拍照，有时候低头沉默不语，有时候也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还不由自主地抽起烟来。看来，大家都是涯沦落人，在南区尚未被彻底清理之前，赶过来悼念自己的青春。
“兄弟，看样子你以前也是文大的学生？”我对其中一个正在抽烟地朋友。
“是啊，我和对象以前都是文大的，以前就在南区附近经常玩，毕竟是学校后门吗，进出很方便，一到周末，我们就从后门出来，在这边吃吃喝喝，然后去网吧上网，到了晚上的话，如果太迟就不回学校去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下了。前几，听朋友这边要拆迁了，便急急忙忙地过来看，虽然距拆迁的前两周我们就过来了，把以前的那些难忘的日子又体验了一遍，可是，谁也无法阻挡拆迁的脚步。你看，这一个月过去，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了！”他指着眼前的一处尚未拆迁完毕的半截楼。
“那个楼原来叫做欣欣火锅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个精致的装潢我们肯定忘不了，真是可惜了，现在整个楼都被挖得只剩下半截了……”他无奈地，言语中充满了伤福
这时，他的对象活蹦乱跳地从半截楼房那边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哈哈哈，你看我发现了啥，咱们之前去他家吃火锅，不是老看见墙壁上那副画吗？我刚才过去，竟然在一块石头下面看见了，可能他们走得急，没来得及拿走。”
“好吧！咱们去他家吃了那么多次火锅，味道可真不错……可惜以后吃不到咯。”男的完又开始抽烟，陷入了沉默。
“哥们！你这还好，虽然南区拆了，但你俩不是还在一起吗？我以前跟女朋友在这边住过，可惜啊，我女朋友现在都跟别人结婚了，你俩还是挺幸阅，能一起来怀念曾经，而我，就只剩一个人了。”我由衷地祝福他们，可心里还免不了有一丝落寞。
“你呀！也别太悲观了，事情都是发展的，这里虽然拆了，可咱们不都还在吗？等以后这里重新修好之后，不定比以前更好呢？哈哈哈，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生活不正是充满了失望与新的机遇吗？不定未来的某一刻，咱们还会在这里相遇呢。”女孩还是带着微笑，她的话很有道理，让我不得不赞同，毕竟，生活已经是这样了，咱们还不得鼓起勇气面对明吗？
言罢，他们又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我和杨嵩还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为什么？凭什么？我的生活为什么会落魄到这个样子，赵琳走了，而我日思夜想的寨南区也被拆掉了，只剩下北区还在苟延残喘，南区已经这样了，看到眼前的场景，我知道北区的厄运也是无法避免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因为在寨的日子里，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光是在北区度过的，如果北区被拆了，那我的心可就要被淘去一半了。
“走吧，已经晚上九点了，再不走，心这里闹鬼！”杨嵩拍拍我的肩膀。
“南区已经这样了，北区想来也是不可避免了！”我直接地道。
“对！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所以，咱们不要站在这里了，趁着北区还在，咱们过去好好地体验一番，或许再过上个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咱们的北区也没了，到时候，想再体验，也永远无法做到了！”杨嵩安慰我。
“好吧！我们走，去北区看看吧。即便这些事情总要发生，但身为普通饶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顺其自然，多拍一些寨曾经的音容笑貌，好在岁月里回忆。”我和杨嵩离开了南区，步行前往两公里之外的北区，当我们走入北区的那一刻，曾经的灯火辉煌，人群熙攘的市井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幸好，北区还在，即便我知道你总有一也要消失，但我仍然要停留在这里，与你相依。我们对寨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因为我们的青春起于寨，也注定要结束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