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帝舜！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夜过去，小船已在江上行出百余里，也不知到了哪个位置。
许亦拿出出门前备好的地图，却发现四面青山莽莽，江山烟水迷离。
根本分辨不出是哪个位置。
一旁的白蛇见状摇头：“这里是云梦大泽，烟水连绵，广逾千里，若非本地山水之神，常人很难分辨。”
许亦闻言，若有所悟。
原来这就是古代云梦泽。
云梦泽是古之大泽，位于南方，是一处极为神秘的所在。
因为在后世，它消失了。
据资料记载，云梦泽自上古先秦时便已存在，泛指荆楚一带所有水域，乃是一处凶地。
后来因天地变化而消逝，便只用来代指洞庭湖。
开元十七年，玄宗时期，诗仙一代目曾游历洞庭，登岳阳楼，留下千古名篇《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诗曰：
“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虽然主题是想做官，向张九龄示好。
但上阙这几句着实写出了古之云梦的蛮荒大气之感。
此外，与云梦相关的还有睡虎地云梦秦简，是战国及秦始皇时期的重要文物。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总之云梦泽在古代神话和历史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山海经中的海便是指的这里。
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如此方能解释《山海经里那些找不到，或者谬之千里的位置。
甚至于，这里很有可能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
历史上虚无缥缈的夏朝，便位于云梦泽畔，一条名为夏水的河边。
因为按《山海经的地理信息，很多地名原型都集中在长江流域以及云梦泽西岸。
之所以后来出现在别的地方，则是那场鼎鼎有名的史前大洪水导致。
关于这场大水，世界各地皆有记载。
《山海经·海内篇：“洪水滔天，鲧窃息壤以湮洪水。
《孟子·滕文公：“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水逆行，泛滥于中国。”
《淮男子·览冥训：“望古之际，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复，地不周载，火炎炎而不灭，水泱泱而不息。”
《尚书·尧典：“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
《楚辞·天问：“洪泉极深，何以填之？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
单是古中国一地，便有无数典籍记录。
古巴比伦、墨西哥、北美印第安、南美玛雅文明。
以及犹太地区，甚至亚特兰蒂斯也一样……
古巴比伦《吉尔伽美什史诗记载：
“洪水伴随着风暴，几乎在一夜之间淹没了大地上所有的高山，只有居住在山上和逃亡高山处的人才得以生存下来。
古墨西哥《奇马尔波波卡绘图文字书记载：
“天接近了地，一天之内，所有的人和生物都灭绝了，山川也隐没在了洪水之中……”
被称为玛雅人圣经的《波波尔·乌中记载：
“发生了大洪水，周围一切都变得黑暗无比，天地间下起了黑色的雨，大雨倾盆而下，昼夜不停，人们拼命逃跑，他们爬上屋顶，但房屋塌了，他们又爬到树上，树又将他们摇晃下来。人们在洞穴中找到了避难地点，但就连洞窟也坍塌了，从而夺走了人们的生命，人类就这样灭绝……”
《圣经更不用说，诺亚方舟的传说在世界范围内比大禹治水传得更广：
“洪水泛滥地上四十昼夜，水往上涨，令方舟从地上飘起，而地面水势浩大，将所有的山岭都淹没了，五个月后，方舟停在拉腊山上，又四个月，诺亚离开方舟，地遂干，自此文明毁灭，仅极少数人得以幸存。”
亚特兰蒂斯也被这场大水淹没，沉默于大西洲……
就这样，一个共同的上古传说，将整个人类世界紧紧联系起来。
因此也可以确定，上古时期的确出现过这样一场洪水。
而当时的水文情况，无论是长江还是黄河，发生大水都会在几个月内自然消逝，并不需要鲧和大禹先后出手治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洪水自南方来，淹没了整个中华大地。
至于为什么是南方……
云梦泽下接两广，两广之外便是南海和南亚诸国。
根据大陆漂移说，那时候的地理情况可能不是如今这样。
比如印、泰等国，说不定位置还得偏一偏。
就算不偏，水从南方来，一样能淹没南亚，再从海拔较低的广东地区涌入九州大陆腹地，一路平推到黄河流域。
由此引发鲧和大禹治水。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只有历史记载，并无实证。
是不是真的许亦也不知道。
只是身为湘南人，又梦回上古，来到了古时候的云梦泽，心中难免生出幻想和感慨。
这是人类对上古时期的想象和追求，世界各族都有，在延续五年前不曾断绝的中华文明尤甚。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小白，你说遂古之初，人道是否曾兴于此？那回魂鬼雾，是否能将带我们梦回太古？”
许是想到入神，许亦如是问道，而且不经意间便唤出了白蛇的小名。
小白闻言一怔，这才说道：
“上古之事，我怎知晓？不过按理说，回魂鬼雾是上古神魔残念所化，若此地真有上古神祇，理当能见到才是。”
或许是觉得这话题有趣，小青也插嘴进来：
“小贼，我记得你说过，娥皇女英的夫君舜帝，便在永州，如果咱们还没出永州水域，岂不是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