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忆

不知前世，不知来生，勿念过往，勿守执念。
薄荷觉得很新鲜，朱一一竟然就是无妄阿祖，太不可思议。
“阿祖？阿祖~~~阿祖？”薄荷慢悠悠绕着朱一一不断念叨。
“我更喜欢你叫我无妄。”
薄荷看着朱一一的笑脸，一瞬间又记起那个微胖的身影，那时的他，也是用这么明媚的笑容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宠溺。
“我以后都叫你阿祖吗？”
“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薄荷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没有出去的路。
“阿祖，我想回去看看。”薄荷小心翼翼的捏起面前的果子。
“那里不过是过往旧事，你何必念念不忘。”
“也许是不该见，可是心里面，总是惦记。”
薄荷远远站在街角，眼角落下晶莹。
“这里，可能也是许久之前，你出现的地方。”阿祖突然小声嘀咕一句。
薄荷疑惑的回头，看着阿祖，轻笑：“你是不是无妄阿祖哦，胡言乱语。”
“这里可以覆灭妖之灵魂是真的，但同时，这里是灵魂诞生之地，在这里是所有妖魔精怪的起始，这里的肉体凡胎是唯一可以孕育灵魂的地方。一世颠簸，历尽尘世，脱出凡胎。从这里离开才会有之后的诛妖镇。”
薄荷看着阿祖，冷哼一声：“骗子。”
“一世无法成妖，魂之灵力，只有不断地强大，才能够有成妖的可能，不能成妖，便是人称之为仙道长生。不过是美化失败。死亡，才是绝对的开始与结束。”
薄荷看着眼前人来人往，想象不出，这一方天地，如何称得上孕育起源这等神圣，不过全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凡物。
“你说这是所有妖类的初始？怎么可能，这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蝼蚁。”薄荷指尖拨弄着翠绿的叶片，淡淡的香散开，隐隐带着杀气。
“你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历经多少才有如今，这里，有最纯净的美，也有不值一提的恶，相互约束，相互制衡。你也曾在这里，历经磨难，享受荣华，才生出纯净妖灵。”无妄阿祖递过一杯茶，转身走开。
薄荷看着手里寡淡的茶水，皱眉。“莫名其妙。”
周辰从面前经过，目不斜视，带来一阵药香，熏得薄荷眼睛生疼。
总以为那么久便不会再有波澜，却不想只是这般经过，都能再度记起那日你眼里的狠绝。
你就站在我面前死死盯着我的手，看着众人撕扯着我的衣衫，鞭笞着我，驱赶着我，看着我满身伤痕，无动于衷。
哪怕那时你有过一丝丝的怜惜，我也不至于那般心如死灰。
你就站在风里，看着别人肆意践踏，伤害我，看着我变得支离破碎，看着我摇摇欲坠，最后给我轻轻一句——去死。
我记得你的笑，不是那样冷漠，不是那样狠戾，那是温温暖暖的光。
早知这般艰难，何苦遇见。
无妄默默递上一方手帕：“这，只是你的修行，大家都一样。他也一样。”
“他~也会这么难过吗？”
无妄转身：“回吧，凡间都要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