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只是要点封口费

只见雪渃儿双手支撑着起身，眉色低垂，整个人有些无力，明明是要死之人，但众人无一敢轻视她，这个少女身上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凝起来。
她挺直腰身，神色肃穆，幼小的身躯里似乎藏着强烈的杀意，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那缓缓的起身，似要冲破天地，顶天立地，无形中不知要带走多少魂魄。
多次生死之战的灰袍长老竟然在这废物丫头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可怕的杀意直冲他的心脏。
不可能！这少女竟然能在他致死威压之下起身！反应过来的他袖袍下的手不断颤抖。
也就是那一瞬，雪渃儿身上的杀意刹那间消失不见，她抬手用袖角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衣间的血迹顿时晕染开来，成了一朵妖恣的死亡之花。
她的动作轻柔优雅，好像她根本不在这威压之中！
雪渃儿对着族长爷爷温婉一笑，示意她没事，弯弯柳眉，熠熠眸光，尽是那么耀眼。
霞云一闪，族长爷爷冷哼一声，坐回主位。
“玄辰宗长老的考验晚辈感激不尽。”她抬了抬手，包围着她的威压便顷刻间消散，灰袍长老也坐回位子上。
但在灰袍老者眼中她入骨似蛆的阴寒目光让他心神一颤，下意识收回的威压，如果被他人知道一个玄辰宗长老被一个小丫头一个眼神吓成这样不知道惹多少笑话。他马上喝了口茶，压了压紊乱的心神，道，“不必言谢。”
什么！这长老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是什么情况！众人疑惑地头都要掉了，这长老不是想要她死么！那样的威压，修者都能感受的出来，现在说是赐教，，不禁汗颜。
雪澜语也微微蹙眉，因她没有看到雪渃儿的眼神，只是好奇她怎么压制的了威压。难道是族长给了她什么宝贝？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一丝阴谋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若联姻成功，雪族便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庇护，而贵国也会得到潜力极大的我大姐雪澜语，想必多年之后是一个仅有的高阶女修者，那时雪澜语身后的玄辰宗应该大半的心都会跟贵国相关。”
她一脸淡然地分析着利弊，仿佛处于漩涡中的不是她，她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怎样怎样，这样的情况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更何况她的话都是这场婚事所有人的内心盘算！一字一句都是他们遮遮掩掩想说的，结果被这个少女大大方方所说出口，这......
“在座的都是一方的心腹，我此言也不怕被传出、被灭口，”她柳眉轻挑，有碧水波澜之感，“毕竟我今日之后就是一个无人敢娶的废物女子，不会得到庇护，连最后的尊严也会被尽数抹去，我将一无所有，而雪族、贵国只是更换了一个名字便得到了双赢，得到了都想要的利益和未来。”
此言一处，厅内再次哗然，不是因为分析的利弊，而是因为她竟然如此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低迷处境，如此轻易地说出了她是一个废物。要知道当年她的天才之名传遍的不仅是四大帝国，几大宗门，当时她的名字简直力压现在年轻一代，成为一些天之骄子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欣凝公主还记得从她修炼之时起父皇母后便一直再提及一个名字，“雪渃儿”，她五岁便开气海，两年之内直接达到了炁师五段，被称为修炼速度第一人，而她破炁师却用了整整用了六年！哪怕是天赋绝佳的皇兄明倓也用了五年之久。她啊！一提到她父皇母后脸上那种温柔自得的笑意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在他们看来这场娃娃婚约简直就是大明国之幸！
哈哈哈！而现在呢？她成了废人，堂下笑谈，失去修炼妖孽光芒的她，别人终于开始把目光转向他们，雪渃儿啊，废的好！
而那柳祁手中的扇子也扇不动了清凉的风，他面色也变得僵硬起来，他的师傅不止一次叹息过雪族天才，与她相比这雪澜语倒是真的不算什么。
他目光凝视着这个坚毅身影的少女，若是那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现在又是什么？魄王？甚至是魄皇？
若是她还拥有修者之力，今日堂下之人应皆是求婚之人吧！他不禁余光瞟到了霖相国、灰袍长老身上，这样的想法让他都深深地吸了口冷气。
雪澜语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沉沦在被家族无视的过往之中，倒是没注意到雪渃儿口中字字句句把她当做物品是交易的话。她冷冷说道，“你想要什么？”
雪渃儿神色如常，清清淡淡，目光转向霖相国，“也没有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们双方对这场婚约的诚意罢了。”
“哦？”霖相国与灰袍长老对视一眼，颔了颔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好啊。那你倒是说是是怎样的诚意？”
“一些你们身上纳戒中的几株药材罢了，听闻药材极为贵重，若是我能瞎拿到一些名贵的，那岂不是我余生可以不这么拮据了。”雪渃儿眉头低垂，若不是她眼中没有一丝的贪财之色，他们都要觉得她是个爱财如命蠢蛋罢了。谁不知道炼丹师、炼药师重金难求，就一个失宠的废人，还能认识药材，滑天下之大稽！
“好！”厅中嬉笑间欣凝公主朗声应下。
灰袍长老一挥袖袍，一株株草药从他手指纳戒中出现，悬浮在众人眼前，顿时一股药香芬芳蹿入鼻中。
“玄辰宗不愧是四大帝国第一宗门，但凭这草药，都能看出其不凡底蕴。”雪澜语父亲笑着向灰袍长老拱手。
这话很是受用，灰袍长老一扫刚才的阴翳，淡定的抿了口茶，“小辈，你尽管挑选。”
霖相国也不遑多让，诸多草药也悬在空中，被一丝气息包裹着，“其中有我多年珍藏，你若有缘，送你便是。”
这话说的慷慨大方，真不怕闪了腰。雪渃儿暗自轻笑，向两人微微行礼道谢。厅中的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得意地辨识着是什么草药，炫耀自己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