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微妙

邺都的千金小姐们，出门不是乘着轿子就是坐着马车，是万分的娇贵。而我习惯了走街串巷，更喜欢用脚去丈量这座都城的风景。
至于这背后的原因是为了省钱，才不会同外人讲起。
前往书局的路上，遇到了绿芙，也就是宣王府的女管家，此前接我去宣王府的绿衣姑娘。她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是宣王爷的亲笔信。
送完信后，绿芙转身就走。
有些事不能往细节处想，越是细想，越是惊恐。譬如，卓秋在死胡同里被揍，刚好就被我撞见了，若是时间再偏差一分，便会成功错过。又譬如，绿芙刚刚坐在路边的茶馆饮茶，见我路过立即就喊住我，分明是故意在这等我的。
可，去书局我不过是临时起意，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细想之后，感觉后背有些冷飕飕的，脚步也不自觉放快了些。转念一想，若真的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行踪，我这样反而是打草惊蛇。于是，又切换成了慢悠悠的状态。
退一万步说，广陵首富对大陈国的意义非同寻常，即便暗中那股势力真的和我家有何过节，也不会过于明目张胆，在大街上就敢安排刺杀。
“在想什么呢？”虽然路线已在心中，但走路时还是撞到了人。撞到得不是别人，是自家的掌柜柳慕殊。
“关于万酒会，不知柳掌柜了解多少？”本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他，便脱口而出，懒得绕弯子。
“略知一二。”柳慕殊还是那般谦虚。
“知这一二就够用了。”说话的同时，抬步往书局内走去。
这一次，柳慕殊还记着给我也泡了一杯热茶。茶香袅袅，熏得睫毛都有些微微的雾意，我听见柳慕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如临梦境。
“万酒会以品酒交友为主旨，虽说是‘品万家酒，交天下友’，但出入万酒会的多半是王公贵族，其中也不乏一些民间有名气的才子佳人被邀请同去。最初确确实实是品酒交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东西便悄悄发生了改变。”
“哦？譬如呢？”前半句听得百无聊赖，最后一句忽然勾起了我的兴趣。
柳慕殊见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他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不急不慌地品起了茶。末了，还叹一句：“这安溪白茶确实不错，小东家，你也尝尝？”
柳慕殊待我的态度与之前相比，略微有些不同，至于具体不同在哪？我还得再捋一捋。似乎在他旧疾复发之后，便悄悄发生了转变。
可不眠不休照顾他的人，明明是小粉。他对小粉的态度不太和善，甚至可以说十分冷酷，这倒是让我最难以理解的。
前抿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放下：“柳掌柜今天似乎有些忙，我还是先回酒楼吧！”
这时，柳慕殊连忙开口喊住了我：“万酒会上，约定俗成的规矩繁多，一时半会怕是讲不完。若小东家不嫌弃，慕殊愿意陪您同去。”
我从未透露过自己将要去万酒会的事，柳慕殊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仅凭我问了一句万酒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