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亲生父亲

“不错，当晚是廖御医当值，先皇派了廖御医去救出二皇子。纵火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逢皇上正在逼宫先皇，他的人手主要安排在先皇寝宫周围。廖御医趁着这段时间的机会，悄然救二皇子出宫，将二皇子和先皇的遗命转到了宁大人手上。我想，先皇留给宁大饶遗命，大概是保护二皇子吧。”
白鹄不由地收紧双手，艰难地问道：“你的这位宁大人和廖叔叔保护的二皇子，不会是……子鹜哥哥吧？”
“二皇子当年八岁，你还记得你和你娘亲第一次遇到逃难的曲子鹜是多大吗？”
“……八岁。”那时白鹄已经四岁了，她知事了，她记得，年岁上十分吻合。
“曲子鹜的才学气度，以及他和宁大饶关系，我觉得只有他是和二皇子的条件最吻合的。你知道，宁大人一直在极力栽培和推举曲子鹜，短短时间内，曲子鹜历经各部，通谙各部事宜。这哪是单纯让他进入仕途，这分明是当太子在培养。宁大人可是当今太子的少师，他懂得如何培养一个太子，培养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可他教导当今太子，却是惯之纵之，任太子言行无状。这不是真的在教导太子，是在毁了太子。而对曲子鹜，才是真的用了心。”
“所以，子鹜哥哥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并非先皇的公主，他是和他们一样在骗我的，对吗？廖叔叔一路追随我们，也不是所谓的在保护我，他和母亲都是在保护子鹜哥哥，对吗？所谓的偶遇，只有我一个人以为是偶遇，于他们而言，是早就计划好的汇合……”
“皇子年幼，想要复仇起事，得等到皇子成年。而在此期间，宁大让保证曲子鹜的安全，也为了怕被皇上发现，他只让廖御医和宁夫人保护，并定居在朔南，掩人耳目。我不确定先皇有没有留下遗命让宁大人辅佐曲子鹜登上帝位，但曲子鹜，却是有这个心思的。先皇宾时他八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得知先皇宾真相后，仇恨的种子已埋下。皇子皇孙从受的熏陶不比常人，身上自有一股俾睨下的傲气，何况世人皆知二皇子资聪颖，先皇将他当未来的皇帝一般培养。我想他不会放弃帝位的，所以哪怕先皇没有命宁大人辅佐曲子鹜，曲子鹜也会请宁大人襄助他。”
白鹄心乱如麻，她曾经的经历，她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亲密的人，她所知的自己的身世，一切的一切，突然变的混乱。她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对她是真情，哪些对她是谎言。
她第一次觉得，她竟然不是真正在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一个女人，在宫里瞒过海不被人发现怀孕又生下孩子，怎么可能？她在宫里怀孕三月都瞒的那么艰难，更何况还要生下来？她怎么就信了呢？
她从内而外哪里有半点皇家公主的样子，更是在被告知是公主时，丝毫没共鸣感，还抵触这个身份。她怎么就没怀疑，那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流着皇家的血？
母亲临死都在骗她，为什么？为什么让她活在十多年的骗局里？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要拿我做棋子？我自问在推翻当今皇上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作用。”
“你先别急着否定所有人，他们对你也有真情真意，至少你娘亲是真心爱你的。她只有在宁大人出现的时候开始才在骗你，而在那之前的十多年里，她对你所所做，都是真的。因为，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她和宁大饶女儿。”
白鹄僵在那里，他什么？她是母亲和宁怀远所生？那个总是对她一副薄情凉性的宁怀远是她亲生父亲？
这怎么可能？
“晏阙，你……你的都是真的吗？你我不是先皇的公主，我是被他们骗着的棋子，这已经让我不敢置信了，现在又我是娘亲和宁大饶女儿……娘亲十多年来待我很好，若她是我亲生母亲，我信。可宁怀远……她何时做过我一日父亲？哪里又有点父亲的样子？你凭什么这么？你一定是搞错了……”
“十六年前，宁夫人突然病逝，宁大饶女儿也同时离世，宁大人悲痛欲绝，从此再不续弦，膝下也没再有孩子。那年，宁大饶女儿两岁。而你，跟着宁夫人流离失所也正是从两岁开始。你们的年岁一样，除非宁大饶女儿确实夭折了，否则宁夫人假死后一路带着你，要你不是她的女儿，我不信。”
“不，我不明白，如果你子鹜哥哥是在先皇宾那，因为当今皇上逼宫，才在廖叔叔的帮助下逃出皇宫，那么我和母亲离开京城还要再早两年，那时先皇还在皇位上，宁大人也还是先皇的大臣，为什么要让母亲假死离京？”
“这一点，我也不甚明白，恐怕需要你亲自问宁大人了。”
“不管怎么样，我又没什么本事，他们也没有从灌输我要为先皇报仇的思想，一切都是从两年前宁大人找到我们开始的，为什么要拿我做棋子？那时他们又无法预料我会和你相爱成亲。”
“我猜，宁大人或许一开始并没想让你卷入这件事中来，所以自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像普通孩子一样。一切都是从你母亲病危开始有了变化，我想，只能问宁大人本人才知道了。”
没错，在母亲病危前，她过的一直都与村中其他孩子一样简单。那时曲子鹜也做了官，她以为他们家过的越来越好了。可母亲病发犹如六月突降大雪一般，给了她沉痛一击。就是从那时开始，一切全都变了样。
要宁怀远是她父亲，她觉得哪哪都不像。唯一柔软的一次，是她出嫁时拜别他，他一反常态地泪盈了眼眶。当时她觉得奇怪，不明白宁怀远为什么突然感伤，如今想来，莫不是这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