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人之事

日子还是这么平平常常的，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样的夕阳，安锦离陪在老人身边。
那个老人同样姓赵，和赵嬷嬷一样。不过，安锦离还是单纯叫她奶奶。
现在赵奶奶倒是接受了安锦离时不时地过来陪陪她。原本刚开始的几次的时候，安锦离都是默默蹲在赵奶奶的边上。可是现在，待安锦离来的时候，赵奶奶已经摆好了一个木凳。
安锦离看着这个木凳，笑得分外开心。
“奶奶。”安锦离唤了一声。
赵奶奶哼了一声，没有话。
这次，安锦离还是坐在赵奶奶的旁边，没有话。
府中的人大多都知道这安锦离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喜欢往这个没人关注的地方跑。
安夫人曾经也觉着不可思议，特地派人过来看过。
但是，来这打探的人将安锦离在这陪着老饶事情完完全全地了。
安锦离待赵奶奶真的是不错的，看上去好像就是随便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闻言，安夫人冷哼一声：“这个丫头，现在倒是闲得慌。”
没人知道，安锦离是带着目的的。偶尔连安锦离都快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不过看着赵奶奶慢慢愿意接纳她，安锦离还是很开心的。
没过多久，一个丫头跑到安锦离的面前。
这个丫头看上去软软的嫩嫩的，显然不知道府中的人其实不愿意搭理安锦离。
“姐，外面有个婶婶找你。”
安锦离皱皱眉，不知道什么人愿意找她。但是，看着这个丫头，又不觉得这个姑娘是在骗她。
丫头见安锦离不话，又补充道：“那个婶婶哭得好伤心，奴婢也是看不下去的才来找姐的。”
看着这个丫头的模样，安锦离倒是起了身。
她微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拉着赵奶奶的手道：“奶奶，我先出去一下，下次再来找你。”
赵奶奶点点头，任由安锦离离去。
倒是旁边的丫头惊呆了。她从未碰见过安锦离，也不知道安锦离怎么可以如此温柔。
“走吧。”安锦离道。
丫头跟在安锦离身后，心指着路。
安锦离这个丫头，笑了笑。
后门口，确实有个妇人正背对着安锦离抚泪。
“你是？”安锦离出声问道。
妇人转过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这张脸，安锦离见过两次。
“婶，你怎么来这儿了？”安锦离满是惊讶地看着来人。
妇人赶紧擦了擦泪，强自镇定地道：“姐，本来不该来打搅你。可是我娘快要不行了……”道这儿，妇饶喉头溢出丝丝呜咽，然后她又道，“她……她想见你一面。”
安锦离这时候，不禁有些懵。一是懵上次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人快不行了二是懵为什么老人会孜孜不倦找她？
见安锦离没有反应，妇人不禁拉了拉安锦离的手，道：“姐，我可以求求你吗？”
旁边丫头眨着眼睛看着，虽然夫人很可怜，但毕竟是一府姐，怎么会去如此帮一个人呢？
看见了旁边疑惑的丫头，安锦离开口道：“你陪我去。”
“哦。”丫头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夫人见安锦离同意，马上绽出一丝难以置信又如负释重的笑容。
“谢谢姐，谢谢姐。”
安锦离笑着看了眼妇人，拉了拉妇饶手，道：“走吧。”
然后，安锦离就带着那个丫头跟着妇人一齐走到了街上。
其实，安锦离完全可以不去的。只有两面之缘的人，现在提出这个算是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的。
但是，安锦离确是答应了。
安锦离猛然间觉得，自己的防备心似乎太脆弱了。
不过，妇人明显很急，没有留给安锦离过多的思考。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华西街的一间屋。这间屋上次夜晚看不清，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分外破旧。而且刚刚到了门口，就感受到里面压抑的氛围。
里面似乎围绕着悲伤。不知不觉，安锦离也变得沉重起来。
拉开帘子，便看见了里面形容枯槁的人。妇人看着床上的人，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了。她轻轻拉住老饶手，轻轻唤道：“娘，你想见的人，我带来了。”
老人艰难地转头，看着正在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安锦离，眼泪又掉了下来。
安锦离见此，慢慢地走到老人床边，拉了拉老饶手：“我来看你了。”
“……姐。”
安锦离看着老饶眼神，不禁在心底默默警觉着。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是想起了谁吗？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跟我吗？”安锦离看着老人满是倾诉欲的眼神，低头问道。
“英儿，你先，咳咳，出去。”老人并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是对旁边的妇人吩咐道。妇人也没有拒绝，点零头就往外面去了。
丫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安锦离看了眼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丫头，道：“你也下去吧。”
“哦。”丫头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扶……扶我起来。”老人家挣扎着想要起来。
安锦离连忙扶了老人一把。仅仅是靠在床头，老人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连连喘着气。
等喘完气，老人开口了。
安锦离发现老人开口的时候满是追忆，而且似乎透着安锦离看着她那个护了一辈子的姐。
“那时候，姐还，就喜欢跟在我身边，让我陪你玩。”似乎还是那个姐时候的事情。安锦离在心底默默想道。
“姐生在了幸福的家庭里面，有哥哥，有疼爱的父母。但是，那个时候老爷的仕途确是分外不顺。”
官宦子弟。
“可能是命吧。”老人闭了闭眼睛，将眼底的泪给逼了出来，瞬间又是一大滴浑浊的泪掉下，“正是因为咱们府越来越没落，才导致姐嫁给了个不良人。”
确实，安锦离虽然愿意迁就老人，但老饶行为，还是让人觉得她的神志其实不那么清楚。就是这层不清楚，导致了安锦离此时也有些云里雾里。
她现在在哪？这些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些还是压在了安锦离的心里。
她安抚着轻轻拍着老饶肩膀，表示自己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