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篇14

“咚！！！”
深沉厚重的鼓乐响起，给人心上一颤，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静女又瞬地低下了头，接着缓缓抬起抬起，看向人群，已是一脸的微笑，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清亮的光辉。
不知为何，静女突然此刻感觉自己十分的真切、清晰，好像这就是她，这本应该是她。身体与灵魂的共鸣，让她尽情恣意地舞蹈。
脚尖轻轻踮起，修长的手臂如流水般自由伸展，弯曲，柳腰柔软，婀娜多姿，身轻如燕，做出留头式的旋转，节铃不停地发挥出清脆悦耳的铃音。
右脚抬起屈到左脚膝盖处，双手环抱，在原地旋转，衣裳、发丝扬起，几乎成水平。接着，跳跃、翻转、环绕……美轮美奂！静女头上、手上、脚上的珠子和兽齿一下子抛飞在空中，一下子又拍打着她。动作十分迅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台下的众人呈现一副痴呆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静女的舞蹈，看得如痴如醉。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此前祭祀都是几个简单的舞步而已。
智内心也是极为震撼，望着静女，觉得她就像被仰望的存在一般，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出彩夺目，而他却躲在了这里，不敢在人面前露出。
想到这，他不经黯淡了一下。
莘也是惊讶地看着静女，不过他是因为静女跳的舞并不是昨晚他教给她的舞蹈。
这孩子！
最终，鼓声停止，静女站定，向十字架深深鞠躬，一舞终了。
酣畅淋漓。
“呼～呼～呼……”
静女大口呼吸着，脑袋登时清醒了过来，才突然意识到她跳的不是她昨晚学的舞蹈。
她刚才干了什么？！
为什么她跳出了一支她不知道的舞蹈？！
静女一脸的疑惑，暼了一眼台下，他们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现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台下的人都还在看着她。她可不能搞砸了。
静女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继续进行祭祀。
她双手捧着节铃，往木架走了几步，停下躬身拜礼。又退回去了，又继续上前拜。来回几次才完毕。
静女高举节铃，抬头望明亮的天空，盯着看了一会儿，扬声喊道，
“神明啊！请保佑我们渚水来年得到好收成！今日春祭！明日播种，照您的指示，我找到了那位奇人，望明天一定降雨！泽佑渚水！”
台下的人一脸疑惑，左右相看，问彼此，“奇人？什么奇人？”
莘看着静女咬牙切齿，现在他恨不得把这个擅自主张的孩子给狠狠纠下来了！她在胡说什么！祭典不可妄为，要是失败了会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原本只是循规蹈矩便可完成的事
“智！上来吧！”
静女看向智的方向，与他对视一眼，笑着大声说到。
突然被人说到的智有些迷茫，接着，周围的目光蹭蹭地都往他身上焦距，智十分不自在，甚至厌恶这种感觉。因为小时候，这样的场景一般预示着他接下来要被打了。
但，如今叫他的人是她，他愿意相信她。
“智！”
静女见他不动，挥挥手又叫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智仍低着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从人群中挤出，慢慢走到祭台上。
静女看着他走上来了，两人对视。
“智，我希望你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用害怕别人而把头地下。昨天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把眼睛遮起来的。现在，抬头，可以吗？我帮你以后不必害怕他们的眼光。”
静女轻声地对智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但她有些不确定他会不会抬头。
周围是她的清香，耳旁是她清晰呢喃的话语。，无一不在迷惑着他
“不行。”
智嘴唇轻启道，声音低沉沙哑，淡漠地拒绝了她。
静女愣了一下，眼神黯淡，有些失望，她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还以为他他一定会愿意的。是她想错了。果然，擅作主张没有什么好下场。
阳光猛烈，烤炙大地，台下还有着上千人在看着他们，静女有些紧张，身子冒出了密汗。
“？”
智抬眼看去，与静女对视，墨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带着一丝隐忍的情感。
“也不是不行。”
静女惊喜看着他。
“再给我一直兔子。”
“额，当然可以啊。”
静女毫不犹豫地说出口。这有什么困难的？
“行。”
智抬头露出他的脸，那双重童眼也彻底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金黄色的眼瞳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刺人。
“哇！”
“快看！他的眼睛！”
“阿姆，他的眼睛！”
小孩的声音总是如此尖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