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颜如渥丹

被一阵檀木沉香之味熏醒，陆子歌骇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上好床榻之上，屋内横设齐备，用具精善。
女子轻俯在她身侧，手中执着一盏沉香香炉，见她醒来，惊喜地站了起来，她垂下头，轻声唤道，“王爷，姑娘醒了。”
王爷？！
陆子歌又惊又疑，一时尚未想明白发生了什么，慌忙撑着身子坐起，直直盯着床头屏风之后的人影。
“好，你退下吧。”
那女子低眉顺眼退下了。
“睡得可好？”
“甚好，甚好。”陆子歌慌忙掀了被子唯唯诺诺地在墙边俯首弯腰。
“还未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陆子歌，参见王爷。”
“明明是个姑娘，为何这般打扮？”沈至宣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清丽小脸。
“回王爷，小、小人是孤儿，作男子打扮可安全些。”
“哦？这倒确实。”沈至宣笑意颇浓，扬着扇子幽幽走到榻子上坐下。
“王爷，小人能走了吗？家中老人在等候了。”
她紧紧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座上之人，心中忐忑，不知这王爷究竟是何含义。
“既然来了一遭，何不用来晚膳再走？”
“这……不太好吧，小人不过一粗俗乡野之人，恐污了王爷贵桌。”
“确实。”
手指轻点下颚，华贵锦袍略带过锦绣软垫，似是赞同模样。
陆子歌眼角微喜，却见他臂袍伸出窗外，玉骨扇轻挥，便有两个乖巧丫鬟垂眸走进。
两人手中端着精致托盘，盘上是一袭上好浅蓝绢丝衣袍和几串精致纷繁玉串头饰，陆子歌微微一震，随即退后两步，
“王爷这是何意？”
“前些日子在京城中恰好见着这套蓝丝玉罗裙，觉得十分美丽，本王瞧着，倒十分适合你。”
陆子歌瞠目结舌，震惊抬头，对上玉扇之后肆意的目光，未出声反驳，便见他手指微动，一旁的两个丫鬟便熟练会意，侧身示意，
“姑娘，请。”
这两个小丫鬟瞧着娇小玲珑，手中臂力却大得惊人，她挣扎不得，半胁迫半请地便被她二人带去了屏风之后。
“妹妹们，妹妹们别这样。”她半使力气慌乱推却，脸上赔笑，“我、我自己来。”
两个丫鬟没有强迫，只定定立与一旁盯着她，陆子歌慢悠悠解下身上腰带，眼珠转溜，心中骇然，强忍惊惧，飞速思索对策。
视线悄然落于矮桌之后半掩的小窗之上，眼神滴溜溜低垂着扫过眼前二人。
不明显的意图却被其中一丫鬟陡然识破，她冷声道，“姑娘别挣扎了，我们皆是习武之人，若是伤到姑娘就不好了。”
声落，屏风之外似是轻笑一声，调笑之声隔着屏风幽幽传来，
“本王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闻言，那两个丫鬟便不再等候，其中一人轻巧钳住她的双臂负于身后，另一人则灵巧地为她解袍换上新衣。
沉香萦绕，半晌，两丫鬟又端着空空的两个托盘恭敬福身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怎的还不出来，难道要本王去请？”
话音刚落，屏风之后纤纤玉手搭出，陆子歌犹豫为难踏出。
那两丫鬟不仅给她换了衣裳，更为她绾发梳妆。云髻峨峨，丹唇如画，一身浅蓝绢丝素罗裙盈盈垂于玉锦靴之上，蛾眉粉黛轻垂。
沈至宣惊艳地瞧着眼前青涩绝世之姿，半刻，招了招手，
“过来些，让本王好好看看。”
“王爷，这……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