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抉择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整个空突然阴暗了下来，龙焱脚步一顿，发现脚下躺满了尸首，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几乎映红了碧绿的灵空，熟悉无比的场景和画面，是他心里这些年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魔碍。
不远处一道女子的身影躺在尸群中，洁白的衣裙被鲜血尽数染红，龙焱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自知此刻怕是陷入了幻境中，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抬起略显沉重的脚步，朝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待走的近了，他才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孩虽是满脸苍白，却难掩那绝美的容颜，此刻竟是睁开眼来，有些费力的冲他笑了笑，灵动的大眼中虽没了往日的神采，却是清澈而明亮，女孩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出声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龙焱哥哥。”
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使龙焱垂于身侧的双手轻微一颤，他想蹲下身将她从鲜血中抱起来，却有人已抢先一步跪倒在地拥她入怀。他看着另一个自己紧紧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儿，早已血红了双眼。
女孩伸手血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虚幻缥缈道：“原来龙焱哥哥也会流泪……”着突然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染红了她的脖颈。
龙焱慌张的伸手想要擦干她嘴里涌出的鲜血，却是越擦越多，只得不停的和她着话：“婵儿，全都是龙焱哥哥的错，你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你才能打我骂我好好的惩罚我，我绝不还手，好不好婵儿？”
“龙焱哥哥，婵儿好累啊……婵儿真的好累，我只是想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啊……”
“我知道，我娶你，你好好地活下去，我们就成婚好不好？婵儿，我还要带你去看千年盛开的凌花，带你去看人界的风雪呢，婵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女孩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悲凉的笑着：“龙焱哥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啊，最后悔的事，便是遇见你，如果……如果还有来生，只愿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女孩到最后声音终是逐渐低了下去，随后抚摸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落。
地上的两人突然消失不见，龙焱伸手去抓，却是什么也没有抓到，他看着女孩消失的地方，神色凄凉，那些痛苦和绝望，再次一股脑的占据了他整颗心脏。
“龙焱哥哥。”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龙焱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是落下了一滴清泪，而站在前方的女孩，一身如雪般洁白的衣裙，明眸皓齿间带着一丝不出的灵气和俏皮，此刻正真烂漫的笑着冲他招着自己的手：“龙焱哥哥快来抓我啊，要是抓不到我你可得任由我欺负，不许反悔不许赖账。”完便朝着前方跑去。
“婵儿。”看着那道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里，龙焱连忙追了过去，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那道雪白的身影。
“龙焱哥哥救我。”突然女孩惊叫一声，整个身子朝着一处悬崖倒了下去，龙焱想也没想，连忙飞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泠染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看着龙焱朝着自己大步走了过来，嘴角的那抹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开，突然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面前袭过，使她和清烨一个不留神直接朝着悬崖仰面倒了下去，他只听见龙焱焦急的唤了声“婵儿”，从崖前伸出来的那只手臂，却是擦过她的手指尖，握向了她身旁的另一个手腕。
清烨的身体悬挂在悬崖边，而她的身体，快速的朝崖底直坠而下，相互交错的手臂，似是还残留着那饶温度。
泠染看着趴在崖边的那道黑色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终是闭上了双眼，任由眼角的清泪随风飘落。
耳边呼啸的风声突然被阻隔开，下落的身体似是落入了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中，泠染睁开眼，任由那双赤色瞳眸闯入眼底深处，她看着那人想笑笑，却在下一秒完全失去了知觉。
龙焱手腕一用力，便将清烨提带上了崖边，衣裙翻飞之间，清烨轻飘飘的落入龙焱怀中，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声音有些惊慌道：“还好有龙焱哥哥在，不然婵儿肯定就摔成肉泥了。”
龙焱看着眼前这张清秀而绝美的容颜，不由伸手想去触摸，指尖触碰到女孩细腻雪白的脸颊上，似是被灼烫了般，使他下意识收回手，同时蹙起了那好看的眉头，一把推开她，相继环顾四周，依旧是满地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地，一切似乎还是原样，没有丝毫变化。
龙焱闭眼强迫自己从那份刚刚失去挚爱的痛苦中稳下心神，一张秀丽的脸突然闯入脑海中，那清凉的体感似是能平复掉他此刻滚烫煎熬的心，下一秒再次睁开眼时，冰冷凛冽的眼神瞬间穿透四周的幽蓝色光芒，破掉化境重归于现实中，四周还是人间的地，前方还是那处悬崖，只是站在崖边的女子，只剩下清烨一人。
“你敢算计我？”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龙焱眼中瞬间闪现出一丝冷芒，伸手隔着一层金光直接掐在清烨的脖子上，周身冰冷的气息似是要刺穿她的身体，清烨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惧怕来。
“没想到幽幻的第七纯梦境也困不住你，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龙焱尊上，竟然也会有如此深重的心魔。”清烨勉强笑着道，他的手如同钢铁般掐在她的咽喉上，使她呼吸极度困难，她心里清楚，只要他再稍稍一用力，她就会立即毙命，却还是嘴硬道：“可惜已经晚了，你没有选择救她，她是不会原谅你了，哈哈……”
“我过，谁敢伤害她，我就要谁的命。”龙焱眼中凶狠的杀意逼显，手中力道收紧，清烨顿时便笑不出来，眼珠瞪得老大，张大嘴却是怎么也呼吸不出来，掐在脖子上的那股力道，似乎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