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后来

六十年后，帝都，中央电视台，
他们的一生节目录制现场。
女主持人面容温婉，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浅灰色套装，在摄像机前显得端庄而游刃有余：“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每周五晚上的他们的一生栏目，我是主持人舒雪。”
和现代人相对开放的审美不同，这档节目的主持人气质非常古典，连笑容都遵守着几十年前笑露八颗齿的标准：“本期我们请到的嘉宾和以往都不同，并不是受访者本人，而是他的女儿，大家应该都不陌生。让我们欢迎司氏集团荣誉董事长司忱女士。”
在看台上热烈的掌声之后，一位头发花白、气质绝佳的女性走上台，她身形纤细，皮肤偏白，五官立体，脸上虽说有着与年龄相符的皱纹和零星斑点，却丝毫盖不住出尘的气质风华，反而有一种随着岁月老去的随意与优雅。
“司女士请坐。”主持人在看到唇边带着和蔼笑意的司忱后，认真了许多。“司女士你好，我是本节目的主持人舒雪，很高兴能邀请您作为我们这一期的嘉宾。”
司忱颔首，微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主持人与她握了手，恭敬请她坐下，开始了问题访谈。
“今天对于司女士来说，应该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对吗？”
虽然来之前，司忱已经拿到了问题台本，也知道第一个问题就是引出今天访谈内容的主角。
但听到主持人的问话后，她还是停顿了片刻。
大约十秒钟的安静后，司忱将鬓角斑白的头发往而后捋了捋，点头：是的，今天是我父亲李惟先生的三周年忌辰。”
主持人配合地叹了口气，一半是为节目效果的表演，但另一半也是确确实实的怀念与唏嘘：“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司时寒老先生已经离开我们三年。还记得三年前，我们节目组联系了老先生，想请他亲自过来录制一期节目，他同意了。谁知等到快要录制的那天，节目组却接到消息说，老先生重病，进了医院……”
主持人说着有些感慨：“这一转眼，三年过去了，真没想到我还能再做这个访谈，虽然并非本人。”
司忱垂下眼，看了一会儿现场布置的透明茶几，半晌后又抬起头，带着笑意看着主持人：“我父亲这一生极重承诺，他答应过的事没能做到，临终前多有懊悔，也嘱咐过我，如若有机会，希望之后能替他做这个访谈。”
她目光真诚地看着舒雪，这一眼，竟然让一贯镇定的主持人有些微的晃神。
像，真的很像她父亲。三年前，李老先生病危，她曾经代表节目组去了帝都探望，那个一世传奇的学术大佬，白发苍苍、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几乎没有了声息与起伏，但那安静苍老的面容，让人看一眼，就能感觉到沉稳与心安。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伟大力量。“
司老先生在世九十二年，创造了太多属于人类科学的奇迹，来，让我们看一下老先生留下的照片。”
主持人举起手，示意场务播放相片和一些短片。
这些相片都由司忱本人提供，其中有很多都是之前从未面世过的，非常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