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七罪，贪婪（二十四）

“克兰蒂尔，剩下的魔兽……都解决了吗？”
“唔嗯，好像在你们击杀贪婪的同时魔兽举动都变得很奇怪，显得很容易打倒。其余大部分都逃到森林内了。”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林枫！”与“林枫阁下，你醒了吗？”时声音，林枫回过头，只见伍玖与克拉斯正朝这里跑来。
以两人的叫喊为信号，周围正在搜索生还者的士兵也陆绩集中过来。
四骑士和卢露薇都平安无事。但大部分士兵与冒险者因为失去自己的同伴而感到十分难过。克罗塔与克拉斯衣服上被喷到的血量，如实呈现他们的惊人战果。
知道许多精英以及冒险者不在人世后，以克兰蒂尔为首，所有军队的成员和冒险者都无法直视这次的战果。
“只有，这些人吗？只剩你们？”
相对于讨伐贪婪的主力全员生还，其他的小队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六个人。
克兰蒂尔小队行动开始时应该有一百余人同时展开突击。现在只剩下十五个入。其余全都战死了吗？
就在这时，感觉背后有光的林枫回过头，带状曙光撕裂云层从东方天空露脸，藏青的天空徐徐染上黎明之色。从靛青变为淡蓝的天空散发淡淡的美感，让人为之震慑。这个透过无限渐层呈现的自然之美，完全魅惑林枫的心。
只不过被阳光所照亮的，并非温暖的天堂
大大小小的魔兽尸体堆积如山，当中还滚落着已经看不出原本形状的人类的遗骸。这些亡者流出的血液汇聚在一块，变成一条小河。
来自人体的肠子沾满泥土摊在地上，混合脑浆的地面形成一片粉红色。身上聚集苍蝇的死者眼眸，已经映照不出任何事物。
肌肉与头发烧焦之后发出强烈的恶臭，这股气味沁入生还者的皮肤。想必之后不管洗几次澡，都很难把这种味道去除吧。
这个让人极为鼻酸的光景，就在视野当中无限地往外延伸。
这就是为了打倒魔兽而战的英雄末路。以守护帝国的美名唆使下，愚者自愿投入地狱的大锅，踏上这条不归路。
林枫本来想在这个魔兽昂首阔步，有如地狱的世界里创造天堂。
然而眼前的光景又算什么？自己的行为，有谁敢保证不是在地狱之上再造地狱吗？
杀了一个人只是凶手，杀了百万人却会成为英雄。杀尽天下万物就是神。
林枫不是神。
然而自己连凶手人类也不是。
此次的讨伐战，林枫成为英雄。一种象征。代表他人的希望。
在营救伍玖被称为英雄，他一点实际感都没有，不过现在的他理解了。原来如此，林枫是英雄啊。
堆积如山的尸体与血流成河的景象，势必会一辈子伴随被称为英雄的小丑，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林枫身边有艾米莉萨的体温。返回帝都还有伍玖和霜羽会出来迎接他。
那么空虚吹过自己胸中的寂寥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同伴的笑容围绕，还会像这样被孤独撕裂胸膛呢？
之后自己势必还得度过吐血恐惧，难以成眠的夜晚，继续追求来这里的真相吧。
只是真相并不会让自己幸福。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林枫更是如此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