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事

明月从前是个孤女，幼时便落到了人牙子的手中。
她那时的名姓已不可考，就记得是饿的面黄肌瘦，脸颊上也蹭了不少灰，从脖子到脚脖子都有一层厚厚的皴，活像个泥猴子。
但那人牙子眼光极好，仍能从她的面上看出掩藏的姿色来。
因此差点被送去楚馆，她也是运气好，不知是在哪里听说了，自然是抵死不从。
她挣扎着，拼命砸碎了桌上的茶盏，抢过一片碎瓷片，丝毫没有犹豫地割伤了自己的脸。
才不过六岁的年纪，便有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虽然毁了面貌，但到底是卖不出去了，保住了身子，又被人牙子各府地兜售。
也是因为脸上有伤，一直没人肯收，价钱也是一降再降。
人牙子恼恨她是个赔钱货，因此动辄便打骂，倒是不忍心杀了，担心赔的更厉害，后来于街上被压着讨饭的时候，被外出的韩姨娘收去，进府做了个粗使丫鬟。
因她性子刚烈，倔强，争强好胜，入府以后便与上到管家婆婆，下到送菜的菜童，几乎都吵了个遍。
后来吵着吵着便竟吵出名气来了，先是被大夫人要去做了小丫鬟，后来韩姨娘有孕，房里按规矩要增添人手，大夫人便把她送了过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感念韩姨娘的恩情，做事便也十分尽心力，渐渐走到大丫鬟的位置，被赐名明月，脸上的疤随着时间的流逝，居然也渐渐的变淡了。
真可谓是世事难料。
她作为大丫鬟，与韩姨娘自然是交心，此刻见韩姨娘终于醒了，仿佛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一样，终于放松下来。
夏晓君一直拿眼睛去瞟她：“明月，我想同娘商量一下方才说的事，你去厨里看看水烧好了没有，再支会告诉白鸽一声，若是好了，送进来便出去吧。”
她显得很局促，像是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明月猜测夏晓君是怕被责骂，更怕被韩姨娘当众责骂。
明月心中嗤笑，早知现在，刚刚何必那般冲动。当然，她在府中沉浮这么多年，走到如今绝非是因为恩义，她也非当初那个莽撞丫头，面上自然没有露出分毫。
想到这里，明月脸上露出十分安顺的笑容来，然后退出去，贴心地关上门，给她们母女留出时间。
夏晓君用语焉不详意有所指的话，竟然先后糊弄住了大夫人与明月，也亏得她这具皮囊的年纪，很难招人怀疑。
看着又一次紧闭的房门，她心说，人真是最忌讳自行脑补。
等到明月出门走的远了，夏晓君甚至唤出系统地图来，用来确定门口附近都没有玩家或是npc存在的标志。
毕竟，前几日的因她的一时大意，居然害得韩姨娘再次沾染剧毒。
为保证安全，她不得不谨慎，看着地图上显示门外的人，都离的不近，想来是被明月贴心地给支开了。
“娘……我要同你商量个事。”夏晓君犹豫了一下，在心中好一番措辞，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