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画中玄机

莎丽在刘世乾的带领下，找到了洪佳玲所在的小区，她像之前跟着张茉一样，利用自己的自由时间，经常跟踪洪佳玲出入。
她发现这个女人和张茉一样，没什么朋友，去哪里都是自己，除了工作时间，几乎不怎么出门。
当她以为线索就这样断在这里的时候，洪佳玲意外的和张茉又碰面了。
当天中午，莎丽跟着洪佳玲出家门，走过小区后门进了地铁站，在等车时，莎丽故意保持了距离，穿着上也和平时大不一样，不是熟人，根本认不出她来。莎丽手里拿着大袋子，里面装了假头套和换下来的衣服，左边的耳朵带着蓝牙耳机，右胸口别着带有摄像头的胸针，齐刘海遮住额头，变色的眼睛挡住半张脸，假装漫不经心的跟在洪佳玲的后面，偶尔和刘世乾发着消息。
洪佳玲走进了一家甜品店，在柜台前徘徊许久，终于敲定了一款咖啡口味的甜品蛋糕，又点了一杯美式咖啡，然后走到窗边，坐在角落里的卡座上。阳光斜射进来，打在洪佳玲的头发上，反射出亮眼的光芒，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着书页，那画面，美极了！
莎丽在她的斜后方坐下，若无其事的利用胸针摄像头观察洪佳玲的一举一动。好像也没什么奇怪或者反常的地方，就是喝喝咖啡，看看书，偶尔抬起头看看窗外，低头抿着嘴笑一笑。
“笑起来可真好看！”
莎丽心中暗自感慨着，端起面前的饮品，喝了一口，然后轻轻地放下了杯子。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洪佳玲，越来越觉得她怪怪的，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就是感觉奇怪。
莎丽挪了挪位子，身体前倾，顺着洪佳玲眼神的方向向外看，宽广的马路，来往的车辆，街边的灯牌，高耸的楼宇。
“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呢！”
莎丽正纳闷，对面大楼里出现的一个身影让她再也不能平静。
“张茉！”
莎丽瞪大了眼睛，屁股从座位上起来，半蹲着看外面，又马上坐下来，装作镇定的样子，慢慢调整胸针的摄像头对着对面大楼里的张茉。
“就是她！我就说嘛，她们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莎丽截取一小段视频发送给刘世乾，和他分享刚刚获得的线索，刘世乾也震惊极了。
“这个洪佳玲，一定不简单。”
“看上去，她和张茉认识，甚至是熟识。”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洪佳玲不是真的洪佳玲，她盗用了我妈妈的身份，在这个城市生活。”
“你觉得她是谁？”
“张宪空的前妻——肖静卓。”
刘世乾盯着手机屏幕，紧张的咽口水，他曾经和苑西讨论过洪佳玲的去向，苑西表示如果洪佳玲在国内，海关不可能没有记录，那么，眼前这个洪佳玲是怎么入境的？她的身份信息是怎么调换的？关于肖静卓的个人行程，即便他是警察，也没办法直接调取，分析问题，不可能完全靠猜测的，还是需要提供能够支持这个猜想的证据或者线索。
刘世乾并没有马上认可莎丽的说法，他比较保守的回答，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就是肖静卓，我们还是再观察观察，不要打草惊蛇。”
“我要去一趟瑞士。”
“你先别冲动！我们再等等看。既然她们的关系不一般，以后肯定还会有接触的。”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是不是在瑞士，是不是以肖静卓的名义生活着。”
“瑞士虽然不比咱们中国，但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小，人生地不熟的，找一个人，那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可是……”
“你先别急，跟住洪佳玲，还会有发现的。”
莎丽一边和刘世乾发着消息，一边观察着洪佳玲的表现。这个女人确实和张宪空的前妻长相不同，但是人的容貌是可以改变的，这不是判断一个人身份的最佳方法。
莎丽如坐针毡，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得突然，让她感觉到害怕。
“妈妈在瑞士吗？”
莎丽一只手攥紧了拳头，嘴唇微抿，眼镜遮住的眼睛眨个不停，眼珠转来转去，她已经没法认真地观察洪佳玲了。
“妈妈……还活着吗？妈妈……”
透过对面大楼的窗户，张茉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摆着画板，周围是颜料盘和画笔，她的背包放在凳子的旁边，靠着凳子的一角，拉锁敞开着，她喝水的大水杯露出盖子，那是莎丽非常熟悉的东西，她见过张茉不止一次的带着它在图书管里喝水。
莎丽调整胸针上的摄像头，想要放大张茉的画板，由于位置的关系，莎丽看不到画板的内容，这让她更加焦灼不安。她总有一种感觉，张茉画的是洪佳玲，她们虽然隔着宽阔的马路，座位也不在一起，可是她们相向而坐，洪佳玲一直在保持着自己的仪态，几乎没有换过动作。而张茉，认真地画着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然后继续作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莎丽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在和莎丽沟通完之后，刘世乾特意进公安的内网调取肖静卓的个人资料，他在梳理的过程中发现，档案里的肖静卓和他之前见过的洪佳玲长相并不一样，她的信息就截止在她出国的那一条信息，之后就是空白了。
刘世乾往后靠了靠，仰着头，半躺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手指间不停地抖动，眼睛眨啊眨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洪佳玲的身份。
“难道……真的像莎丽说的那样吗？可是……”
刘世乾正思考着，苑西打来电话。
“老刘，案子有了新进展，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家一趟。”
“苏雅拿到了证据？”
“嗯，但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她想让你看看。”
“嗯……我今天下班就过去。”
“好，下班直接过来吧，我等你一起吃饭。”
“那简直太行了！晚会儿见！”
“晚会儿见！”
挂了电话，刘世乾关闭了电脑公安内网搜索的页面，开始对着世界地图发呆。看似发呆，他的心里正评估着每一条莎丽的妈妈可能走过的路，也在推测肖静卓和张宪空之间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