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余生无你，此生有憾

长剑斩断一条一条密密麻麻的雨线，苑寻穿着薄薄的象牙白长衣，雨水不停钻进他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淅淅沥沥的雨滴粘在他细长的睫毛上，眼前景色是一片模糊。与其说是繁华的宫殿，倒不如说是被雨珠浸了雾色。
灰色的天空下，少年仍旧站在雨中不停挥舞着长剑，倒也不是胡乱砍，都是数一数二的极其难学的剑式。
“太子殿下，请回宫吧，再这样下去您得病了。”一旁的太监尖声细气地说，“您生病了，老奴也不好办啊。”
自从上次宣贵妃来找过苑寻之后，苑寻身边便不要侍女了，一直都是这个小太监随行。
苑寻将长剑放到小太监的眉心，叫小太监走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他生病了，所有的责任还得怪在小太监身上。苑寻冷声说：“雨中练剑才好，拿剑更稳，就像现在一样。”
小太监立马吓得后退，他慌乱级了：我......我也才刚上任啊，没听过这太子殿下要杀人啊。爹，救我。小太监一边想一边还害怕地紧闭着双眼，牙齿不住的颤抖。雨水不停在他身上抖落，太子没打伞，他也不敢打啊。
苑寻收回剑，继续有条不紊地练了起来。小太监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五官清秀的少年就这么继续挥动着有力的手臂，继续舞剑，一下子放松了。他拍了拍胸脯，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啊。
小太监继续淋着雨，也不催太子了。成功的人总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不是吗？他努力撑开着双眼，白衣衬得苑寻更加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握住长剑手臂上的青筋都能清楚看见，因为衣服太黏，苑寻换了无袖的衣服，雨水顺着青筋一直流到他的手踝，手臂一挥动，雨水就被打散了。
苑寻的周身是雾蒙蒙的，他眉毛紧皱，深邃的瞳孔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忽地，剑落，苑寻熟练地将长剑收回剑鞘，向小太监走去。
小太监立马撑起了他带的伞，向苑寻走去。他把手臂伸长，让雨伞可以罩住苑寻的身子。
“殿下，我们现在要回寝殿吗？”
苑寻冷瞥了小太监一眼，问：“什么名字？”
小太监微愣，然后笑着说：“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名字呢？近日也是太子那日反常，没人敢来，便派我来的。”
“哦？”冷漠的声音微挑。
小太监立马发现说错话了：“不不不，太子殿下，我......”小太监着急地想解释，但他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解释，事实确实是这样。他也不差啊，算是所有新来的太监里的“状元”了吧。他一直低着头，一张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然后变得通红，就在他打算跪下求苑寻恕罪的时候，苑寻在前面轻轻地踢了一下他膝盖的前面，又是冷漠的声音：“做我的下人，就得站直了。”
小太监惊讶地看着这位被人人称道的太子殿下，和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不一样，不是温儒尔雅，不是翩翩公子。不像其他主子一样恶劣，这个才是真实的太子殿下吧。小太监想到自己发现了真的太子殿下不禁窃喜。
苑寻走出伞，小太监也立马跟了过去，唯唯诺诺地说：“殿下，殿下，不打伞会生病的。”
而苑寻现在这样，打伞也没什么用了，他没有回答，继续走着。
无意识地，他又走到了与颜淑拥有特殊回忆的这片高高的宫墙前：她，会不会也在另一头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