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话到伤心处

舒亦眉只接过她手中的挎篮轻飘飘道了一句“我姐是被枭首死的，按律是不能移至别处的。”
“那也……罪不至此吧……大丫姐姐人那么善良，怎会如此？”听舒亦眉这样了，不知为何李芸儿只觉得阵阵心虚。
也不知是不是这种地方太过鬼气森森。她竟觉得有些害怕。
舒亦眉没有回答李芸儿这为她姐姐开脱的话。
她点燃了香烛，又烧了些纸钱，只仿佛如今她姐姐仍在人世一般。
她轻声道“阿姐，我今日来看你了，也不知您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对了，芸儿如今也来看你了，你开心吗？”
她完这话，只将李芸儿又往前推了推。
她的语气分明极尽温柔，但一旁的李芸儿却是觉得寒气森森的。
但不想让舒亦眉觉得自己冷漠无情，李芸儿便也烧了几张钱纸，只学着舒亦眉的口气，也仿佛大丫还没死一般，只与那大丫温柔的聊着“大丫姐，我来看你了，如今我们也出来了。往后我与二丫定然会好好过日子的。”
见李芸儿烧起了纸钱，舒亦眉便也终于打开了李芸儿提着的那个挎篮，一路上李芸儿本就对这挎篮里的东西十分好奇。
虽然初时因为被那秋秋斥责而没有打开来，但这层好奇却并没有因此降下，反而因为这刻意的压制而又涨了一层。她实在好奇这篮子里有些什么。
她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但当舒亦眉自篮子里将那东西取出来时，她却只惊恐得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却被她自己用双手生生捂住了。
面对那东西，她现在竟是只想转身逃跑。
但偏偏双脚却是十分虚软。
你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老妪的头颅。
那老妪依旧维持着死前的状态，圆瞪着一双眼睛，看起来也是十分惊恐的模样。
她死前经历过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吗？
舒亦眉已不知何时转头看向了李芸儿。
“芸儿，是不是吓到你了。”她脸上仍旧挂着一点温温柔柔的笑。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但看她此刻的状态，李芸儿却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生了一层寒意。
她是笑也笑不出来了，想装作自己没被吓到，可是连个勉强的表情她都找不回来。
她仍维持着双手捂着嘴唇的姿态，她如今甚至有些后悔选择与舒亦眉在一起了。
“这婆子生前是香柳馆的妈妈，我们当年就是被卖到她手里，我跟我姐当年落在她手里当真是生不如死，她知我跟我姐，是从那里来的，逃不了也没去处，对我们甚至是连牲畜都不如。稍有不从便是毒打虐待，你不知道我跟阿姐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阿姐落得那样的下场，她也是有份的！好在老有眼，这老婆子赌运实在烂，偏又好极了赌，到头来终究是把这条命都搭在那赌桌上了。我同赌场老板买了她这颗烂头颅，就是为了让阿姐亲眼看看当年那些害死她的冉底都会落个什么下场。”
舒亦眉鲜少对人提起自己的过去，今日却似乎是真情流露，她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李芸儿见她那模样，又似乎有些可怜，倒忘了害怕。不过看着那颗头颅，她整个人仍是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