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乱心

思思停下话语，先一步警觉起身，便径直往外行去，直至出了屋门。
先前纤纤来时，思思因着所说之事，将伺候在旁的丫鬟都打发去了偏厅隔间。院中一时便只剩下守门的小丫头。待听得动静，管事丫鬟出门探查，思思便已推开门来，立于众人眼前。
“大哥？”
听得这声疾呼，纤纤压下方才被搅乱的心绪，跟着走出屋外。此时院中，丫鬟婆子零散的围着一处，因着思思的出声，还有几人往思思的方向而来。遮挡移去，纤纤一眼便望见地上半躺着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见着这人的同时，心口好似被大掌紧握住般，闷痛了一瞬，而后又恢复如常。
此种状况以往从未出现，纤纤不由莫名生出一股子不安来。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些许。紧随思思其后，行至萧大郎身侧。
越是靠近那不安之感愈胜，纤纤来不及言语，直接墩身便要碰触那人的手腕，探其脉象。然半扶着他的小厮见了抬手挡了纤纤的去势。
“让她瞧瞧，她是姜大夫的徒儿。”
有了思思的介入，小厮方移开了阻拦未在，将目光都专注于眼眸紧闭之人。
萧家大哥常年缠绵病榻纤纤是知晓的，但却不知是何病症。今日一探，那微不可察的脉搏，以及冰凉的体温，便让纤纤皱了眉。再瞧他面无血色，唇白如蜡，这种种症状皆意示着此人已现病入膏肓之象。
“赶紧将人挪进屋吧，外间寒凉他这身子怕是受不住的。”
听得纤纤所言，那小厮并着院中几个壮实婆子，七手八脚的将萧大郎移入了一间偏房。
“纤纤，大哥他如何了？”
趁着下人们离得远些了，思思一改先前的模样，很是紧张的拖住纤纤，让她正预前行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你也瞧见了，怕是……时日无多。”
纤纤有些欲言又止，但对上思思那双担忧中又透着希冀的眼眸，欺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顿了半晌，终是将自己的诊断一五一十道出。
“近些年大哥的病还算稳定，汤药日日未停，且定时请着大夫来瞧也未曾……可是因着，受了刺激？”
思思刚开口时还略显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但说着说着好似想到什么，突然便弱了声势，变得小心翼翼。
纤纤被思思盯久留了，委实受不住她直逼而来的目光，退后半步便与她错开了些。
“我再仔细瞧瞧去。”
眼见着纤纤落荒而逃的身影便已然明了，方才提着的心猛然下沉，人也好似瞬时被抽空了力气般。立在原地好半晌，才缓步挪了挪冻得有些僵硬的腿。
“大哥，为何今日要出屋？为何要进小妹院中？你是不是也一早便知？”
“不会的，你一向深居简出，又不过问府中之事，哪会知晓……”
思思沉浸在自己的臆测中，不停低声念叨着。完全忽视了身后得到消息极速赶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