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梦珂一九九八年生于江苏省的某个小地方，和众多的家庭一样，为了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和良好的医疗水平与教育资源，他们选择了往大城市的方向靠拢。恐于物价的原因，一家子只好沾着舅舅一家的光在江城这样一个充满江边风光的城市落了下来。她自幼看惯了身边的凡人琐事，看到邻里之间的假和气真猜忌，早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
自然生的一身的好彩头，长相通透，甚是喜人，玲珑薄膜的肤白形体让同街的好色老汉看了也忍不住上下再打量一番。也许是如此的样子，家里上天才会让她从如此的地方出生开始她自己错的一生。父亲为人看似老实巴交，其实就是一个老色胚，可以说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变态。梦珂小的时候便显得颇为早熟，对于男人对女人性色的觊觎她七八岁的年纪懵懂一二；以至于到了生理发育的十几岁年纪在逐渐弄懂为何自己洗澡的时候父亲一直装模作样的在这个时候倒水，并迟迟不愿意离去后，她整个人的心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对于这，母亲也时常没有办法，不是太老实贤惠了，而是那个时候她基本上夜不归宿，在有熟人的赌场开着老千和别人赌博。
闺女，我出去先睡了。
好。
基本上只要是自己洗澡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子；至于为什么自己平常洗漱的时候他不来，梦珂能想到的就是——他也许没有那么的变态，他或许还有一点羞愧之心和良心。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洗屁股的时候是他偷瞄的时候无法对视着她的眼睛，那实在是超脱伦理的过分。不过有一点她自己都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在洗澡的时候面朝盆背朝他。
似乎从小暴露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吸引人的手段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多，那些后天直起的天分不请自来，以至于不仅是本班的，连外校，甚至是其他高等中学的人也按捺不住地来一睹芳容。这还是在读初中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家里的条件略有好转，虚荣心极强的老妈子在明明没有多少钱，明明舅舅家已经是百般迁就的情况，逼着他家给自己家添了一口愚蠢至极的浴缸。巴掌大的家就是因为这口巨大的浴缸变的更小了许多。
空有阔太的皮囊，也的确有足够的资本，她打小全身稚嫩光滑，白皙照人心，自然是不缺玩伴的；不要说女孩子，就是大批大批的男孩子想和她玩也得排队。慢慢地长大后，他的身边就只有男孩子了，这样的一种转变之后他的生活开始没有变化，只是沿着这种不像样子的轨迹一直发展到了现在。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化。
在高中的那段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摸过他的手。同校的叛逆分子中有一个是真正喜欢她的。按理来讲，像她这样的婊子真不会有人会真心喜欢——爱抽烟，爱打架，讨厌上学，顶撞老师、尤其是最让学校头疼的就是，一到考试的时候，她就心烦意乱地在学校抡巴掌————从早上上完早修到晚上，从第一个看到的大高个到最后一个矮个子，能不被打全凭运气，哐哐哐，就是几个印子。敢还手？那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于是在把所有的男生打了一遍之后，她顺利地和同校绰号叫“炮哥”的人走到了一起。听别人时常说起，炮哥也是一身的毛病，但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由于总是出席迪厅这样的社会场所，所以有一些人背后猜想他应该是个同性恋。不过这从未被证实过。
“你以后，我的人。’
“……“
那是她唯一感受过温暖的日子，虽然只存在了几个月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相似的苦旅。爱抽烟爱喝酒喜欢打人的他从来不会吼她一句，虽然约架打架成性，但是总归有一点是好，他能屈能伸，打得起打得过，也输得起付得起软，对于社会上存在的真正的一些可怕危险他自是知道不去沾染。这也是为什么晚上打完架他可以在早上随意地接吻。这也是为什么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他对她是如此的相信，但是她依旧是矫揉造作惯了地对他不说实话。他告诉了自己所有的事去哪个，就连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自我安抚他也说了。再有憎恶之气他也只是未满二十的少年，说到这些的时候，他左手搪着酒瓶子，还显得饶有兴致。这些她都只是当作故事听，不过都还记得，只是不太在意。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是一个唯一感动到她的人。
纯粹就是胡扯，十八岁啥都不会的年纪就学会了自尝自夸，说着养家糊口。他们都不爱上学，但是身强体壮的老炮好歹还是自己什么叫作自力更生，晚上在黑店打着长工，那时就已经坚持了有一个年头之久了。
婊子终究是婊子，这梦珂不知道是麻木至深还是怎的。从来不说一句心疼的话反正给钱就用。她也抽烟，还是要那种两三百一大条的那种，最低不能对于四十一包；否则就开始狂躁，要么嘴里操着脏话，要么就私下管有钱的社会哥们要钱。这样说来，算作是几十个人供着一个大少奶奶了。
后来等到快要毕业的时候，炮哥和同校的另一个刺头起了争执，在他去厕所的路上，直接举起硕大的拳头扔向那人的后脑勺，一瞬间的天旋地暗，那人倒在一边勉强支撑着身体。本来没想着下死手的他按着那人又是几拳，周围的人拉都拉不住。
那是学校新教学楼策划准备施工的日子，里面已经稀烂状，拿着廉价的铁皮子象征性地围了一圈。炮儿打完之后，那人身子直接躺到了铁皮子，已经是昏迷不醒。伙计们招呼着他赶紧躲一躲，老大之后他爸来了就麻烦着。
这件事的全过程让站在老教学楼四楼走廊的梦珂全看在了眼里，她不同往日的平静着吃着碗里面条。
后来的炮哥就转学了自此没有了下文，听说他来了江城，于是经过一年蜕变的她打算继续在这边读下去，慢慢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