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潜入（4）

余晖沉入地平线，天空上那漆黑的帷幕渐渐盖上，繁密的星点显现出来，月牙高悬。
苏西泽安静的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仿佛一尊立在麦田上的稻草人，一动不动。
周航席地而坐，根本不顾地上的肮脏，背部靠在墙壁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几十分钟下来，俩人无话。
就连这个话痨周航，都显得异常的沉默。
采用“晶焠能源”驱动的路灯从巷口照了进来，打在两人的身上，半明半暗。
苏西泽睁开了黄金瞳，看向屹立在前方的高楼，低着头沉默的走过去，周航看着苏西泽渐渐远去的背影，路灯把他的影子映照在淤泥小巷地里，拉得直长。
周航深吸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没有我，你进不去的。”
苏西泽停住脚步，随后继续走出去。
“老板为了保证店里货物的安全，肯定在里面安置很多机关的，你虽然进去过一次，可还未完全熟悉那里，但是我不同，我对里面异常熟悉。”周航跑了过去，拦在苏西泽面前。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根本不会使用晶焠，里面比你我想象的都危险。”苏西泽说。
周航犹豫了会儿，继续说：“但你吓走了那个尖下巴的金发小伙不是吗？而且今天你承诺过的，我给你消息，你让我跟着，直到杀死刽子手。”
“你的条件是看到杀死刽子手，但我骗了你，因为我无法使用晶焠，所以不能保证杀死他，很感谢你今天替我打听到了消息，交易不会作废，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绝对会来找你，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会尽力而为。”
苏西泽低下头，从周航的左侧走过。
周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这个沉默哑巴苏西泽说什么？打听到了消息？可是老板什么也没说啊，这也算？更让他疑惑的是，苏西泽干嘛要潜入杂货店？偷东西吗，感觉不可能啊！
这货不会是觉得，那个神经兮兮、除了打瞌睡就会喝酒的糟老头子就是“刽子手”吧？
苏西泽怀疑谁都行，但是那个杂货店的老板，绝对不可能啊！看他的样子像是那死变态、专门猎杀“君士坦丁堡”美少女的刽子手吗？不用怀疑，绝对不是，周航和那老板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绝对不会是。
莫非真的是去偷东西？今天苏西泽看到那几幅达芬·奇的油画赝品时，可是散发出浓烈的兴趣来。
周航挠挠头，忽然感觉这个著名分析家的天才大脑此刻不管用了，失灵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逻辑都不通顺。
“管他呢，跟上去再说。”周航撒腿就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苏西泽站在杂货店的木门前，看着玻璃窗里模糊的自己，感觉像是某个小孩玩累了，来照镜子。
果然如周航说的，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杂货店的老板就会关门离去，刚刚苏西泽走出巷口的时候，恰巧看到老板关门，走向了十字路口，此刻的店内空无一人，漆黑无比。
苏西泽抬起头，看向这栋楼的门面，总共有三层楼，每层楼都有凸出来的阳台放着花盆，有这些落脚点，爬山去就容易多了。
但从这里上去太显眼了一点，毕竟身后就是大道，人流密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速度快就可以了。
苏西泽弯曲双腿蓄力，当他的小脚用力的时候，感觉鞋子下装了弹簧，一下子就蹦了上去，采用阳台为踩踏点，两三下就跳到屋顶上，犹如蜻蜓点水。
斜面的屋顶是最难站住的，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来，所以苏西泽向前压低了身体，使得重力在前侧，跳上了烟囱口上。
脚下就是漆黑的、四壁都涂满脏兮兮煤炭的烟囱口，苏西泽裹紧黑色斗篷，把校服都盖住，像是收拢了翅膀的蝙蝠似的，跳了下去。
经过细致的计算，苏西泽把身体收得刚好顺利经过烟囱道，会儿后就感觉落到了地上，脚下松松软软的全是木炭，苏西泽压低身体，像只猎犬一样从里面钻出来。
“哈喽！钻窟窿的蝙蝠侠！”周航右手食指上转着钥匙，一脸嘚瑟的看着苏西泽从小洞口钻出来。
苏西泽也呆住了，不是说过不让他来么？这人怎么不听话。
“打小我就不相信任何人，你说杀了“刽子手”后来找我，打死也不信，到时候你灰溜溜跑回了圣晶诺丁学院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人，所以还是现在就跟着你比较好点。”周航把钥匙收起来。
苏西泽也不责怪，爬起身体抖了抖身上的斗篷，然后脱下来丢进烟囱口里，此刻完全呈现出原本的面貌，白蓝交加的校服、墨色的头发，斜斜的刘海发梢遮住额头，校服左胸口扣着学校校徽，上蓝下白的校裤、一双真皮靴子。
“该死！天才都是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吗？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周航嘟囔着。
苏西泽把看了眼杂货店，轻车熟路的穿过各个区域，最后来到放置“破损战舰残骸”的面前，用力的把护板推倒，里面露出一扇采用钢铁制作的大门。
周航看傻了，他光顾这个店铺那么多次，都没发现这里有个暗门。
“我跟你说，这个老板绝对不是刽子手，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了，对他很是熟悉，不可能是的。”周航说。
“这个老板不是原本的杂货店老板！”苏西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趴在钢铁门前，把铁丝伸入锁孔里。
“不是？你怎么知道。”周航疑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