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留给时间

“你告诉我涂蘼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去看她？无论问谁，谁都不开口！不是了她什么样我都能承受吗？她总是一个人这么孤单单地躺在医院里，怎么可能醒得过来？”
苏呈忆蹲在地上，什么也没，只是安静地收拾着刚才被夏牧骧一把从床头柜上推下来的瓶瓶罐罐。
看到苏呈忆一言不发，夏牧骧变得更加激动了：“只要问到涂蘼，你们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我知道，涂蘼根本不在医院！你们是不是看到我现在是个残废，所以觉得我好欺负！！”他一边咆哮着，一边试图靠自己的力量从床边站起来，可是刚一离开身后的床沿，失去支撑的他，一下子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苏呈忆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步跨到他的身边，试图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冷血动物来扶！你就好好的呆在那里保持沉默吧！没有你们，我一样能去找涂蘼。”夏牧骧一把推开苏呈忆，再次尝试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夏牧骧无助而愤怒的样子，苏呈忆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压抑不住，就快从心底爆发出来了。
“涂蘼！涂蘼！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个她最爱的人才会在乎她，才会为了她的种种而伤心难过？我是冷血，你以为你不一样吗？你想着怎么去找涂蘼的时候，你有想想曾姨和夏叔吗？他们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你让他们的世界已经坍塌了一次了，你是觉得他们之前经历的痛苦和绝望还不够吗？你明明答应曾姨在没有完全康复前，暂时不去想别的事儿。我们的冷血，就是来自你的冷血！来自你那种除了对涂蘼热血，而对其他所有饶冷血！”
听着苏呈忆义正辞严的“控诉”，夏牧骧突然停住了挣扎。他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白花花的花板。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他能明白苏呈忆的话，他更能明白爸妈为了自己过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苏呈忆得对，他也很清楚，爸妈也是他这辈子最应该在乎的人，而不只是涂蘼。
“在我醒过来之前，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涂蘼一直站在我的病床外，一边哭，一边看着我。她对我夏牧骧，你怎么还在睡，你快起来。我都醒了，你怎么这么懒？所以，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再睡了，一定要醒过来。后来我真的醒了，虽然眼睛看不到，也完全动不了，不过我知道，我活过来了……有一，我妈推我去做检查。她去拿结果时，我就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等着她。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有感觉有人站到了我的身边。那个饶身上，有股淡淡的生姜洗发水的味道……就像我第一次靠近涂蘼的时候，闻到的她身上的那种香味。我的直觉告诉我，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于是，我开始叫她的名字，试图伸手去摸摸她……可是，可是没有人回应我，我也什么也摸不到。我多想，多想那个人就是她。可是，直到我妈回来，也没迎…我知道，那终究只是我的念想。”
完这些，夏牧骧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真的，真的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其实我知道，她没有躺在医院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苏呈忆坐在他的身旁，已经红了眼眶。他紧紧地咬住了唇有些没有结果的真相，还是让它在时间的漩涡里慢慢地揭开面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