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青云派（4）

尤为感慨，如此萧条腐败的宗门，却有一处像样的供奉朝拜的地方。
一块刻有顾仙大名的牌匾赫然立于众掌门牌位之上，如此鲜明的对比，足以证明顾仙在青云门的地位。
闲着也是闲着，我探出神识，想查看查看众无良子弟皆在何处享用晚膳。
青云门正殿。
阿金善于掌厨，一个时辰内，小兽肉质做成的佳肴摆满一桌，依次坐下的子弟急不可耐的碗筷夹击，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亏他的巧手，菜色不错，胃口大开，众无良弟子待清理完小兽宴，才由衷地感叹于他一流的煮菜功。
阿金猛的拍了下脑袋，惊呼道“：埋于地下的好酒尚未拿来！”
亏他脑袋结实，不然凭他那么大的劲，石块也能成灰。
见他露出憨厚的笑容，这才相信二十年前的他只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弟子而已。
冷师父走火入魔的那一刻起青云门开始走向衰败。
随着妖孽祸害，民不聊生，愈发加剧了败落的危机。
直至最后任职的掌门也背叛身心，走向嫖赌的边缘，原本规模宏大的宗门终于只剩下了这一小小的地盘。
那时的阿金单纯无知，只求有个落脚的地方便选择留在青云门。
年纪相当的幼小的阿平与阿和还需要他照顾。
贫苦了几年，阿和在饥饿中结束了在人间短暂的六年岁月，阿金大受打击，终究变了心性。
从他不大的双眼中可以感受到愤恨世俗的怨气。
正如那日他遇上以青云门为名四处勒索骗取金钱的无用掌门时，激发的怨气立即闪现为杀气。
从第一刀到最后一刀，竟然用了整整半日，待用光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时，那尸骨已被崭成碎块。
回忆中断，吃火烤小兽的那一个时辰里，他断断续续的向我讲诉了过往之事。
我曾问他“：阿和葬在何处？”
他的脸上浮现忧伤，粗犷的声音竟有着哀伤，不过语气平静如水，回道“：在我屋后的那棵枇杷树下。”
随即，他挠挠头，自个乐呵起来，说道“：那棵树原本长得极好，大概是被贪吃的阿平采摘了，才一直没结过果。”
我从他的眼角看见了湿润，不知是因为大笑而出的眼泪还是悲伤过度的泪珠。
“想再见到平和吗？”
我问得过于残忍也明知故问，他眼底的哀伤很快变为愤怒，但他极力遏制住如野兽般的咆哮，声音沙哑。
“祖师爷问得突然，我没有想过。”
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绝望过，那陪伴的人死在自己的怀中是足够摧毁所有的东西，包括希望。
我回道“：如果你想见到阿平大可与我说，我自有办法让你见他。”
他只道了一声谢，便静默一旁不语，我看不出他的情绪，也无话可说。
我正感慨此事，又懊悔当日承诺他让他见到阿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