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后山有一片溪流,溪流边上的石头长满了苔藓,不心下可能会掉进水里,这条溪流来也不算是是太深,刚过人大腿边上,当然楚善也不会特意踩下去,白色睡裙刚及脚踝处,穿着双合脚的绣花鞋,她与顾齐一道走到溪附近。
一路她们二人走路的声音和夏日嘈杂的虫鸣声合为一体,楚善牵着顾齐的手,漫步走着,她触碰到顾齐的手时,微微愣了楞,却没有松开她的手,顾齐的手有些冰冷,和炎炎夏日相比,实在有些奇怪,这里靠近溪流,时常吹来一阵阵微风,夹杂在落叶而来。
楚善在顾齐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或许比顾齐幸运一些,她从前想过自己的母亲生得如何的模样,生得如何的性情,这是她能从那些细的线索里不断寻着自己母亲的身影,零零散散在人间的记忆,拼凑在一起,能让她知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模样的人,若她在人世,一定会对她极好,教她刺绣,教她弹琴,亦或者教她骑马,纵横于地山河间。
可是顾齐不一样,她的母亲活生生的就在与她相处的屋檐下,不待见她,冷落着骨肉相连的亲女,若非那种感觉真实的摆在楚善面前,她怕是绝对不会相信这底下还有这样的亲母。
楚善同着顾齐细细商量着,“阿齐,我知晓你是颍川顾氏大族的嫡女,与付子彧有所婚约,虽我是外人,不便掺和此事,但我与你相处多时,见不得你不好,付子彧同着我了许些话,你若是愿意听,我便慢慢同你。”
二人之间算不上是外人,按照二人亲母同父异母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表姐妹的关系。
乐知秋是位封号都没有的公主,故而人人称呼声知秋公主,从前的宫中宫人也不把这位庶公主当做一回事,在她宫里做事的实在都瞧不上她,眼睛巴巴都盯着乐平安宫中看去,想要共分着一两块肉。乐平安是恼出的公主,又是先帝心爱之人所生,一出生就有无数的金银财宝送到她的面前。
乐平安成了这世间最耀眼夺目的星辰,成为了西周最宠爱的公主,原本就不得宠受到忽视的乐知秋就显得更加的落寞,直至出嫁这些年来,先帝去世之后,皇室才逐渐重视起这位不得宠的庶公主。
其有才德,却偏偏是位庶出的公主,被人遗忘甚久,如同沧海遗珠重回众人眼郑
也许是因为,二人生为公主,却从有着如此不公平的生活和命运,乐知秋并不亲近与晋阳侯府任何人,导致楚善和楚钦与之并不是很亲切,每每在宫宴上遇见,也只是客套的问候几句,除此这些算不上是有交集的。
楚善也是因为这些原因,实在不知晓如何和顾齐套近乎,其他人她都还能死皮赖脸认亲,可是顾齐,她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是件快意的法,绝对是较为理想的,她们二人是前饶恩怨,她想如此,可未必能做到如此简单。
顾齐眼眸一淡,避开楚善,刚牵着的手也被她无力的挣脱开了。楚善也不去强求,她一女子还能占着一女子豆腐不成?
顾齐声道:“婚约之事,我做不得主,这是顾氏与付氏的事情。”
话里话外明显在告知楚善,这事情是她们二人做不得主的,顾氏和付氏的决定,无论她们如何努力的反抗,都解决不了此事,即使是将这件事情一直当做自己能解决的付子彧,付子彧从到大都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然也以为这件婚约也一样。
颍川付氏,是坚信于命理之道的大家族,诸葛毅当年无意的话,被他们一直坚信着,
“你不想知道付子彧让我些什么?”
“付氏一族向来信奉于忠孝贤德,心怀大义,我若嫁给付子彧,坏不到哪里去,不是我在躲他,是我在躲我自己。我知道躲不了,但晚些面对总比现在面对强上些吧。”
顾齐没有正面回答楚善的问题,但却有透露着她的知晓一切,女子知道自己的命运而认命才是最为无奈的事情,在西周男子统治江山权利的时候,女子这般无力的发声,才是让人最为无奈的,那样无力的呐喊,却没有会去在乎了。
“顾齐,为什么?”
“我早已知晓这些了,年幼时我就被定下婚约过,那人年龄正好相仿,我也见过几面,他待我很好,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我未婚的夫婿,我长大后是理应要嫁给他的,那是我唯一想着可以离开顾家的机会。后来,他的家族寻人退下了婚约,得知消息的那,我哭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家族提亲,就是冲着顾家背后的势力而来,直到得知我是位不得宠的女娇娃,连忙将这无用的婚约退了。”
楚善透过微弱的月光,依稀看见顾齐脸上的泪痕,她却依旧忍着抽泣,不让人察觉出来。
顾齐从回忆里游过神来,继续道:“再后来,付氏一族为着刚出生的付子彧上门顾氏提亲,而被提亲的,正是刚被退婚的我,为着顾氏一族的脸面,还未来得及仔细看看,或打听着这位联姻的公子哥究竟是谁,就定下了如此荒唐的婚约,成为了下饶笑话。”
话的声音而有力,每一个字落在楚善心里都像是诛心般的存在,楚善心中有些庆幸,若是楚钦也如此不负责的定下一门婚约,那此刻二人在一起聊,就颇有一种受害者交流会的赶脚,楚钦这些年来,对她很好,只是宠着她的同时,还有着喜欢钱财的爱好,有时候,会克扣着她的月奉,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楚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评论这件事情,或者是,她评论了也是件无用的举动。
顾齐牵着她的衣角,请求着楚善,“今后许些事情,还望你莫要再提付子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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