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杀破之子

许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斩溪也没有坚决说什么，“我们不急，你慢慢想，你想清楚前，我也当作不知道，先不处置她。”
有了斩溪的承诺，荋鸢才松了一口气。
墨屿从神界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帝神说：白玉龙箫和合欢古琴就是天生的破魔神器，对付魔树命煞会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可寻四个魔力高强的魔，再以杀破之子的血肉为祭，以魔破魔，可破魔树命煞以魂魄为食练就的魔力。
方案已定，可是，四个魔力高强的魔去哪里寻？杀破之子又是什么，去哪里寻？
墨屿看了看滴杳，才道：“所谓杀破之子，就是在万年一遇的杀破之年，杀破之日，杀破之时，以神龙之血在杀破之地，养出的生命，他的血肉有破杀除魔之力。帝神还说，几万年前，他就料到会有今日一劫，曾嘱咐过你养一个杀破之子。”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滴杳。滴杳似乎不大开心，握紧了原本就拉着轻妍的手，叹了一口气，“当年，帝神和我说了以后，我本来是打算培养一个的，但是遇上很多事情，想着反正还早，一时间没有去办。后来又要对付幽冥之灵，就把这事给忘了。”
轻妍不可置信地看着滴杳，他可不像是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的人。可是，这个时候，谅他也不会撒谎。她真的气得想揍他，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忘记呢？
墨屿不由地笑了，“帝神还说，若是没有杀破之子，你便破不了魔树命煞的魔力，待他控制整个天地，就会生灵涂炭，人间变成洪荒。你可要想清楚，是要保一子，还是要保整个天下？”
滴杳没有回答，转身回屋了。
轻妍跟了上去，待把门关上，就追着他问：“叔叔的意思，你是要保一人？”
“我......”滴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初，我确实是培养了一个杀破之子，可他如今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有自主意识的。我不想牺牲谁去对付魔树命煞，这和魔又有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轻妍，你相信我吗？就算没有杀破之子，我们也可以打败魔树命煞。”
“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支持你的决定，至少，我们要试一试，或许可以做到呢？这样就不用牺牲谁了。”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牺牲一个，去救整个天下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对于那个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他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愿意牺牲，但不能由外人要求他牺牲，强迫他牺牲。
滴杳对于轻妍的理解，很是欣慰，正想说些感动的话，却听她道：“是斩溪吧？”
滴杳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轻妍得意地看着他，并不是只有他很聪明的。“其实很好猜，斩溪并不是你亲生的，你要找一个孩子回来做天界的少主，是要继承帝位的，你会随便找一个人吗？此时，刚好帝神让你培养一个杀破之子。杀破之子不仅仅有破杀除魔之力，还因为由你的龙血培养，会继承了一些你的品性，至少不会成魔，用得也放心。”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滴杳夸奖道。
“那是。”轻妍毫不谦虚地笑着，却见门突然被打开。
是斩溪。
一时间，他们都愣在了那里。方才，她进屋就问他，两个人都忘记布个结界了，也是没想到谁会过来偷听。他们只顾着说话去了，也没留意到屋外有人。
“父亲，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为何当初还骗我，说是在月牙城捡到我的？”
“我本不想让你的身世被人知道，见你那么想寻求一个结果，就随口一说。”滴杳缓缓起身，“斩溪，这个事情，你别管，我们不会牺牲你的。”
“是啊，你说过，没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更重要。”轻妍也道。
斩溪一声苦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轻妍想追上去，却被滴杳拦住。“算了，让他静一静吧。”
滴杳都这么说了，轻妍也就随他去了。确实，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是最好的。“你头发有点乱了，我帮你整一下。”
说着，她拉着滴杳坐在梳妆台前，解下他那一头长发。说起来，她作为他的妻子，很少为他梳妆，倒是他，总是替她打点好了一切。
梳着他的长发，轻妍不由地想到了以前在九天宫的日子，还想到了那次她帮他梳了个发式，他那惊恐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由地笑了。
滴杳疑惑地转过身，奇怪地看着她，似在问她笑什么。
轻妍也没藏着掖着，便直接道：“我在想，你为何总喜欢披散着长发。”
他脱口而出，“因为好看啊！”语罢，连滴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轻妍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好看，可也不用这么挂嘴上吧，真是自恋。“你是男子，要好看做什么？羞不羞啊！”
他一时间无言以对，笑容也慢慢僵硬。轻妍感觉到了，这似乎另有原因，便伸手戳了戳他，“说说呗。”
见她发现端倪，滴杳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便道：“我小的时候，无父无母，独自在山野里长大，啥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甚至不知男女之分。有一天，山里来了个女鬼，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当时我都没见过什么人类，就觉得她好美，以后修成人形，一定要像她那样，养一头秀丽的长发。”
轻妍顿在了那里，什么？他常常一袭雾色衣衫，披散着长发，竟然是学着一个女鬼？这可怜的孩子，审美观就这么被扭曲了？好在他长得实在是美，怎么样都好看。
他不知轻妍心里的想法，只接着道：“后来，我努力修成了人形，幸好这副皮囊长得还可以，也如愿有了一头长发。那时的我，哪懂什么发式，便一直随它披散着。后来出了山林，我才知这世间竟还有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虽是慢慢学着，但是那时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而且，没外人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简单随性，也舒坦，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