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达成共识

亚龙人立在门口，目视着利维坦轻轻关上了房门，才转过身回到自己房里。
“花的时间可真有够久。”低沉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一个高鼻深目、嘴唇较厚的壮汉靠在墙角，窗台上投进房间的月光只照亮了这个高大男人半边眉眼。
亚龙人一点儿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只是耸了耸肩。
“你行你上。要把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哄开心可不容易。”
“别废话。”安格勒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从黑暗中刺出，“我只看到了一个深于城府的北方特工通过装可怜来哄骗小姑娘。”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消极负面。”亚龙人抱怨着，“你应该多看看好的一面，不要整天抱着对抗世界的态度厌世而嫉俗，不然那个海贼王搞不好得再买一艘船来装心理医生。”
“这个房间里已经有足够多的精神病人了。我可不会成为另一个。”安格勒以言语与他对抗，“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回答。
安格勒冰冷的目光愈发盈满敌意。
“别装了。收起你的杀意。我们都知道我们在这儿打不起来的。不然，我只能猜想你可足够傻，想在这样的夜里与黑暗的眷者开战，而去把整座城的赏金猎人都给引来。”亚龙人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终于，安格勒还是呼出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的杀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与亚龙人交涉。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亚龙人回答，“等我们上船，让那个海贼王捎我们一程，去查特奇。我和利维坦要在那儿杀掉那个魔王派去的篡位者。”
“所以我才问。”安格勒说，“你也早知道我和你说过纳尔逊老大不可能会同意你那个荒唐的计划的。你不如说你诱骗小小姐去查特奇，只是想将她作为筹码向我们换取财物、秘闻或是去北方的船票。”
“确实，这些东西我都想要。不过不是用她来换，而是那个篡位者的头。”
“你不可能成功的。”安格勒有些恼火，却又不敢提高音量，怕被隔壁的利维坦听见。
“不试试怎么知道。”亚龙人表现地很乐观。
“你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自己一个人去。把小小姐留下。”
“虽然我确实有此想法，但真抱歉——”他露出遗憾的表情，贱兮兮地笑了笑，“她主动和我订立了契约，要我带着她一起去查特奇刺杀那里的领主。之后还要一起挖个坑，以便有朝一日那个魔王也原地暴毙了。”
“你——”安格勒险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你是想和整个迷雾海的海民为敌。”
“谢谢。你不说这句话我可还真不知道原来迷雾海还有不少居民。”亚龙人回应，“另外，我的回答是，不。再说回你的老大，那个海贼王又没用亲眼见识过我的实力，对我有不信任也正常。你只负责把我带到‘浓雾岛号’上去，我会亲自说服他的。”
“别太得意了。纳尔逊老大不是会被你的雕虫小技所欺骗的人。”
“我只听出了你在主观上对我有及其深刻的偏见。”他继续说，“而且你又不是纳尔逊，你怎么知道纳尔逊不会被我说服？即使是纳尔逊本人认为纳尔逊不会被我说服，这种‘认为’也只是他的主观认识，而认识时常有错，他即使自以为不会被说服，但在客观上仍然可能被我说服。”
“你——”安格勒愣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早已把内心的怒火忘得一干二净。
“我对你的第一映像就是脑子不大灵光、口齿说不上伶俐。看来我对你的偏见还是没有错的。”亚龙人开口嘲讽，又趁在安格勒反应过来而为他的嘲讽发怒之前继续开口说，
“纳尔逊能不能被我说服是我和他的事，你不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见他。若他不愿意放利维坦跟我一起走，那就让他给我一艘船，我自己走。如何？”
渔夫安格勒被亚龙人妙语连珠的言论攻击打得有些懵。他才刚刚反应过来亚龙人对他的嘲讽，就被他提出的条件吸引了注意力。
安格勒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亚龙人的话语，而亚龙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