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你都不记得了吗

“想象一下自己正走在静谧的枫树林里，脚下踩着掉落在地上的红色枫叶，这是一个秋天的午后，你慢慢走着，前面出现了什么？”
言邺白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在耳边响起，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纪乃棠慢慢往前走着，然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建筑，再走近一些，可以看清楚门口挂着孤儿院的牌子。
他伸手推开了大门，里面很热闹，这时旁边响起一道声音：“来儿子，你好好选选这几个里面最喜欢哪个。”
“我选？”五岁大的纪乃棠声音听起来有些奶声奶气的，他身边的男人点头：“当然，你喜欢哪个我们就收养哪个，你一直想要个哥哥，这就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小乃棠点点头：“好~”他应完之后仔细地盯着面前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了看，最后指着一个神情看起来有些怯怯的小男孩说：“我喜欢他~”
男人点头：“那他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你看到了什么？”言邺白轻声问了句，处于催眠状态中的纪乃棠如实答道：“孤儿院，哥哥。”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我们往回一些，你把哥哥领回家后，过了几年……”言邺白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纪乃棠的表情，却发现刚才还平静的纪乃棠此刻却有些痛苦地拧起了眉头。
“哥……”纪乃棠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双手握成拳，眼泪也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言邺白见他情绪有些失控，知道再进行下去他会崩溃的。
“现在我倒数三声，然后你会听到一声响指，听到后就醒过来。”言邺白说着抬起手：“三、二、一，醒。”
纪乃棠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坐了一会后双手撑住额头，看起来非常痛苦，言邺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改天继续。”
洗手间内，纪乃棠双手接起自来水洗了洗脸，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神情狼狈，双眼通红。
他不怕肉体上的痛，即便拿刀在他身上砍几下他也可以不皱眉头，可他真的怕极了那些过往。
“懦夫。”他自言自语道：“纪乃棠，你就是个懦夫。”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走出洗手间，言邺白比较难预约，所以这边诊所的走廊上倒是没什么人，挺空荡的。
走了几步后感觉胃有些隐隐作痛，纪乃棠停下了脚步，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撑在墙上，想硬扛过去。
大概是早上没吃早饭的缘故，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现在情绪也有些不好，所以比平时要难捱一些。
“纪乃棠？”
纪乃棠闻声抬头看去，对上的是岑慕祈有些疑惑的视线，他愣了愣，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二年前，阳光正好的午后，医院花园中人来人往，十六岁的少年递给他一颗棒棒糖笑着问他：那你要吃棒棒糖吗？
年少时期的笑，那么得干净纯洁，像一缕光照射进了纪乃棠灰暗无比的内心中。
“你在这干嘛呢？”岑慕祈见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神情还有些不对劲，所以忍不住问了句，纪乃棠答非所问：“你都不记得了吗？”
岑慕祈一头雾水：“不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