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冰山下的一角（二）

在思考之中，凤清舞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原本早就应该发现异样南宫影，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因为他也在思考。
南宫影紧皱着眉头，回想着这三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并且结合自己前一世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他想要推断出，到底是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位帝王突然间的改变了心意？
上一辈子的时候，自己一直认为父皇是因为知道凤家和北燕勾结，而且文武百官上书说凤将军私养兵马并且言之凿凿，这件事情已经触犯到了一个帝王的底线，所以才会勃然大怒，直接就翻脸，不认人。
但是当现在细细的想来，发现这一切的事情很轻易的就会被推翻了，就像是一块豆腐一样，看起来紧密，其实弱不可言。
首先三年前的事情，看似是凤将军勾结北燕，所以凤清舞在北燕才收到了礼待，这一切在凤将军选择一箭射杀自己女儿的时候，就已经被推翻了。
如果这时候的父皇并不是昏庸无道的话，就应该察觉到这一切，不过是北燕想要挑拨他们君臣关系所设下的一个局，所以这件事情，不仅不会离间他们反而会让他更加相信凤将军的忠心。
但是…令南宫影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态度…
那天在宴席之上，对于清舞和北燕使者的争吵之时，他的表现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在怀疑凤将军。可是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君王，他不可能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就去怀疑一个国家大将。
完全就是在自相矛盾，根本就解释不通。
南宫影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凤将军？
南宫影一下子就瞪大了眼，连一开始微微弓起来的腰也直了起来，不过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立刻被他自己驳回了。
不，不可能！
按照清舞的讲述来说，他在一开始甚至都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是相信凤将军和北燕这件事情是无中生有，对于凤将军私养兵马的事情，也是完全不信。
照这样来说的话，父皇应该是相信凤将军的，甚至对凤将军有一定的感情在，即使自己再怎么怀疑，他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再信他一次。
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
明明是是这样的信任，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翻脸不认人了？
即使不是当事人，南宫影依旧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在处理这件事情之上，展现出的冷酷和残忍。
他还记得在自己印象之中，凤清寒那双血肉模糊的双腿。
他也还记得在那个大殿上，被长枪的枪尾一下又一下打在背上的凤清舞，她身上出现的一道一道的血痕，在雪白的衣服上，那么的显眼，她吐在地上的鲜血，在这地上也是如此的刺眼。
整整十几万士兵的性命，通通都葬送在了战场之上，原本这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南宫影也从来没有多大的感触。
直到…
那年，北燕和大梁再一次开战，作为君王自己第一次站在了战场之上，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片大地被鲜血染的血红，而报上来的伤亡数字也不过是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