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东走西顾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那天夜里，她死里逃生。亏鼠虽然进攻凶猛，但畏惧天狼草。天狼草实则没什么本事却雷霆攻势。书上没有记录怎么从亏鼠嘴里逃离的办法。若是学得天狼草那样对着亏鼠撕咬，或许还有条出路。这些亏鼠体型不会有多大，要是下口估计是不难。若是能下得去嘴，那些亏鼠心生畏惧定会落荒而逃。主要是紧急之下除此之外也寻不到别的法子。
她匍匐在地上，模仿天狼草的前进动作。凶恶着脸，咧着嘴，嗷叫了一声。外面的亏鼠消停了片刻，她没等，地面没钱装修，只是硬土。朝前一角疯狂刨地，把手刨了才破出一个洞。对着外面一顿狂抓，抓着两只亏鼠的脚爪子，不管不顾拽进屋里，闭上眼就是对着一顿撕咬。
亏鼠在手下挣扎，裂开大齿要反击。她算是看清这些罪魁祸首，不过是一团黑灰色、巴掌大的毛球。扑扇着小眼睛，四只短的小爪子扑哧乱抓，两旁还有后收的皮鳍，颤动着发出“吱吱”的声音。乍一看可真是可爱，要不是被逼成这样也不会对它们残暴。
就这样混乱一阵，两只毛团没了气息。腥臭弥漫在她口中鼻尖弥漫开，越发恶心，忍不住侧头呕了两口，再把尸体从窗外扔出去。那些东西倒是不管是什么一通乱吃，待到吃完才愣住，是尝出那是自己一样的味道，开始怀疑起人生。
没多久，地面又是一阵刨地声，这会儿声音不像是一个地方，是从里面各处传出来的。
它们从没遇到过这种东西，到也不买账。好奇心驱使蜂拥进来，撞击屋子。屋子经不住冲击瘫得爽快。倒是她机灵运气好，躲在书桌下才存了几口气。
那些小东西在外的是被压得压，躲得躲；在内的一同困在屋里抱团挤一起，不管是敌是友都一动不动的。等稳下来想起双方的事儿，这才张牙咧嘴，闪着青眼看来大眼瞪小眼，她心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
亏鼠一众齐裂牙，鸣叫一声，她也吼一声。蓄势待发齐齐冲过来，又在她脚边齐齐刹车，鼠撞鼠翻地，靠前一嗅，青光眼摇晃起来，不住颤抖，哆嗦着发出吱吱叽叽像是一种警告声，刨着地钻进去就这样逃了。
屋顶又塌了一些，她也是懵圈了。想着这亏鼠是什么意思，这还打不打了？对着桌壁扣了扣，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举起手袖闻了闻，身上好似是有怪味道，他们是觉得人太臭了还下不去口了？
管他的。屋子是松散了，散落的烛虫还存活一些。顶虽然坚挺着但也碎开了一些。当初建房的人设计是这样的，建议用量用最好，最结实。房顶用料省，用的是中上的青炭岩；四壁用料多，选经济实惠的，竹木也够用。
这些不去说了屋子，如今活着已经是不错的了。除此之外心心念念的还有那些书，四周散落一地的烛虫收拢起来贴在手上去照。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那被层层包裹着的书笼倔强的抵着一块青炭岩，愣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可比她的狼狈样儿争气。
压身挪过去尽力想抓住布包一边，顺上去摸炭岩。上面有条缝，手上有漏风吹进。感谢天感谢地！心中侥幸即便是耐用的炭岩这回儿也是砸得整块整块开裂。一点点再挪过去，好在身子骨小，找到缝隙的位置用头和背硬撑，她发觉到，这块位置和其他地方重量不一，是松的！花了破壳的劲儿硬是锤出个通天洞，逃生的机会有了！
这也真是幸运！想必是当时给的钱不多，建筑工人偷工减料的。
自己先钻出去了，再想办法拖包裹。包裹又太大，手伸进去，挤出个缝隙往结上扯，将结扯开，一层又一层剥，再是挪出来。
此刻是等不了喘一口气，怕多待一刻那些东西又卷土重来。忍着全身的疼痛，哆嗦着腿跌跌撞撞赶紧逃离，逃到最初她还是学子时的那件小的宿舍里。那里有这么多学子，以前从没有过这些事儿。
她的房间还是和走时一样，简洁温暖还添了新物，不过这些是为了等下一位新生进来所备的。
此刻的她顾不了这么多。等到关上门，确认绝对安全了才松口气，放下书笼瘫坐在门口，靠着门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顾虑到不能发出声音叨唠学子们，捂着嘴让自己哭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