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建屋

她远远看到亥甲君被吹起的衣袍，过去，就听到角落里清泉一般的女声似在对他交谈，她无意也听到一些。“新人换旧人”，似乎前不久她也想过，心里酸得紧，不忍继续留着。到前面道路边的石头上坐着，看人来人往慢慢等。
从天亮时分等到了黑夜将近，再回过头去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她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的位子就在外面，若她没见着，他也好似没有想着要找她。
她低着头把绑袖松了解结了松，一来二去厌了，反正人也不在了，回去得了。
路上低着头走，心里一边惦记着那个姑娘是谁，是不是上一届的头魁？一边思虑着是不是他对每一个新生都这样待遇？
心里又酸又堵，快要喘不过气了。想多走走，不想现在就回去。慢慢走着走到之前砍了一斧的竹木那里。很显眼，一截木桩子，斧子还卡在上面。截口齐平，和之前亥甲君丝弦的痕迹是差不多。
她原本快把他的面容冲散了，触景生情又想到起来，心里又开始发堵。一屁股坐在木桩子上面，闷闷不乐低着头，蹭蹭树皮，摸摸斧柄，消化情绪。
这里不怎么有人在，天色渐黑，四周逐渐被黑暗包围。她怕黑，这才将斧子拔出，一路回宿舍去。
但她回不去了。除了学子其他闲杂人不能进屋学子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守门的学子不认她，请她离开。那身已经留在云织阁被处理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现在还能怎么办？望着不是很远的地方有着光亮，便是寻了过去，这条路正是通往丑辛君的烨玄阁。但她不进去，只是想寻些安全感，在旁边挨着花的地方坐下，抱着膝盖想办法。
天心兰花的香气散发着清甜，她被香气笼罩，心里倒是被治愈了许多。想来想去只有一处还是能够容纳她的，便是那个被亏鼠咬残的空地。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还是要回到那里去。她掐指算了下天数，好似是刚过了亏夜的十多天以后。
之前的设计图她记得，最主要的还是木材的选用。她吃了上次的亏，不会再用那样的结构，四壁和屋顶都用竹木来建造。房间也不用太大，十平米就够了。四角养天狼草，如果从种子开始养那绝对不会有问题。其他的……其他的再说。
她在外面凑活睡了一晚上，天亮得扎眼，很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得，提着斧子回到前面的竹木林去。她想过，亥甲君的切口都是平的，而且速度很快，大概是想趁着竹木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给切了。这种说法行得通。
她知道这种竹木坚硬，要是没一刀砍断，闹起来好不容易的新衣服就又糟蹋了。先寻着旁边的大石块练手，一斧一斧劈着练习。这还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丑辛君这段时间大概也不在家，门口睡了十多天都快习惯睡门口了。待手上的力道有了把握，选一根看上去嫩一些的竹木，屏足一口气，拉开马步架势，闭上眼，一斧横劈。第一刀没砍断，没等它有反应，立马连着又砍了四五刀。树杆子朝着一边倒，成功了！
她举着手欢呼，在原地转圈蹦跶，可惜没有人同她分享这份心情，也没有人在旁边夸奖。
“算了算了。”她自我安慰笑着，掩饰住快要弥漫出来的悲伤。平静些许，再寻一棵差不多的树杆子，将这种心情转化为力量，一斧劈下。这一刀比上一刀力气更大，更加利落，再砍一下便倾倒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