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如往常一样,我从私学里回家,今天仍然是被捉弄,被排挤的一天。
我仍然记得,踩在我身上的脚印,和那些宣扬自己厉害的小孩子们,当然还有从大人那儿学习到的污言秽语,他们讽刺我,侮辱我,说我是妓女的儿子。
那时候也没有镜子,但我大概能想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回到家以后,我熟稔地从母亲藏钱的地方偷了些钱,去外面买了些东西吃。
母亲今天晚上想必是不会回来了吧,异国他乡的,也不会几句中文,或许是在父亲那里,或许是去找别的男人了吧。
在我才刚会走路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和母亲来到了本家,那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但是也是从那时候,就听了许多的谩骂,那些老人平日里的慈眉善目变成了如厉鬼般可怖,我自小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
户口上的姓名自然也是不会有的,不过这确实是理所当然,即便在生活上,我也感受不到身为人类这一存在的感觉。
我觉得我更像是一只灰色的乌鸦,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不悦的感受,而我自己也不觉得我很无辜,我的母亲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且用心机生下了我,也许她想从男人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吧。
我的出生是有目的的,这是母亲时常用不熟练的中文告诉我的话,我喜欢她坦然地承认她的目的,除此以外,我没有其他的实感了。
曾经,我确实感受到某些多余的关爱,或许是因为无能的母亲赐予了我唯一好用的东西——皮囊。
我确实在小时候,受到了家族里面小公主们的一些帮助,她们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己的价值观,或者说,还没有完全被污染,不过,她们盛气凌人的感觉,让我有点看不出是否是帮助,或许只是想表现出自己有爱心吧。
那么庞大的家族里,表现得更特别
一些,似乎也有利于她们获得更多的利益吧。
作为私生子的身份生活在那个富有的伊甸园里,待了将近九年,从三岁开始计数的话。
如果说是惨淡人生的开始,或许得从出生算起。
我有时候很喜欢冬天,因为会下雪,仅此而已。
我既没有雨伞,也没有冬衣,如果有,大概也被母亲当成酒钱喝掉了。
雪,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颜色,那种恶心的灰色,我时常觉得,雪既短暂,又美好,只有短暂和美丽加在一起,才是美好的。
这是我从小就有的审美观,其实直到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即使困顿,即使饥寒交迫,但丝毫不影响我喜欢雪,我期盼冬的到来。
父亲有时会来看看我,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恶语相向,对着我,骂着我的母亲,当然也会称呼我为“杂种”之类的,他不止一次怀疑我是否是亲身的,但验血报告我自己也看过许多次。
而母亲最近好像也不再像往常那样苦着脸了,她痴痴地笑着,有点神经质。
我吃完面条,将钱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了。
我那时候不喜欢说话,又或许是不会讲话?我不知道,店长似乎也把我当哑巴来看待的。
毕竟,我那时候很少与人交流,也始终冷着一张脸。
那晚,出了面馆,我看见街头一个人念念叨叨的少年,比我大上许多,却好像很活泼的样子,我麻木的心里有一些酸楚,我当时好像是生出了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因为是比较古老的家族,晚辈对长辈是无法还嘴的,在平辈之间,也是论能力而排身份的,他们好像涉及政界,总之,似乎官本位的思想比较重,那时候,总有一些不太如意的人,看到我之后,会拿我出气。
我无论是遭遇什么样的言语辱骂,都是冷着眼,不着一词的,所以,他们也是肆意地骂着,排泄着自己的污言秽语,满足着自己肮脏的满足感,似乎很喜欢这种碾压别人的感觉。
大多数的辱骂,都是针对着我的脸,然后延伸到我的母亲,当然还有把我当成某个人来骂的。
这些都是很平常的,甚至连私学里的老师有时候也会无缘无故地叫我出去,骂一会儿,然后再叫我回到教室。
他们身份卑微,尽管有着高学历,且能力极高,却经常被家长们呼来喝去的,自然也是有怨气的。
我很快地走回了家,身体忍不住打着寒颤,穿着的衣服肮脏且并不御寒。
我回到家,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床边默默垂泪。
其实,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吧,来到这里似乎并不合法,据说她曾经上过大学,但现在似乎看不出任何受过教育的痕迹。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各种意义上的。
我没有安慰她,因为我害怕她深埋在头发下可怖的笑脸,或者说,是那个似哭似笑的脸,她不太正常,从几天前开始。
床不是用来给我睡觉的,我睡在角落,母亲有时会和她的朋友睡在床上。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初吻那么熟练的原因吧,耳闻目染罢了。
最近,她没什么钱了,大概是为这个而哭的,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了,也不会有其他什么原因了。
她的家乡在沿海城市的对岸,即使在地图上看来,也是异常的遥远,说是远,是因为隔着一个很大的海洋,听说即使坐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呢。
她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提起过,但是近些年好像不再说了。
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大约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母亲给我盖上了那仅有的一条被子,当然是略厚的,这种略厚的才堪堪能称之为被子,而还有的那条,已经破到不足以称之为被子了吧。
父亲最近也不怎么喜欢来找母亲了,大概是仅存的良知,在母亲日益耗尽的色相中消失得差不多了吧。
第二天,母亲神经质地叫醒了我,有点早,不过我正好也冷得有点睡不着了。
她告诉我许多事情,父亲的书房,父亲藏钱的地方,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还有好多别的什么,当时有点难懂的东西。
现在想想,我有点记不起来,大概当时我只记得她叫我去偷钱的事情了吧,也是在她还有些理智的时候,她用的是不熟练的中文。
她白色的皮肤上因为不健康而更显苍白,唯有说到钱的时候,她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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