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机四伏

兄妹情，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不奢望。天馨却是他第一个心疼的孩子，他比天馨晚两年入宫，在宫宴上，第一次正式见了“家人”。那个躲在躲在姜皇后的孩子，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那时他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一位可爱的小妹妹。
当他见到天阳时，虽未说明，他心中也明了几分，他便暗中试探，并无异常，结合天阳的状态，他还是有所怀疑。
乾国强盛，不时会有使团觐见，神庙会接收一些他国典籍。闲暇时，他会去藏书阁翻阅，在一些医典中，记录了一种病症，离魂症。
他根据天阳来神殿的间隔，去观察天馨，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五年前，天元离开朝堂，开始游历四方，天阳开始来到神殿。也就是从那时起，天馨的离魂症有迹可循，起初是一个月，后来一段时间朝堂有些乱，便是天天。也就说，朝堂有事，后宫有事，天馨便会犯病。
他觉得平常那个怯怯的孩子并不是在做戏，但离魂症在本国医典中并未记载，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是无稽之谈。再加上天阳的怨气，他不会相信。
这件事情，他一直埋藏在心里，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天阳。
“我们生来就享有普通人难以匹及的殊荣，这就注定我们将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是不可能从这场战争中胜出的，还不如早早为自己寻一条出路。你也快到出宫的年纪了，姜皇后既然庇护了你们母子，也必会为你出宫带来便利！”
天阳认同的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月，他就可以逃离这一切了！
“天馨正式宣战，暂时没有时间来找你麻烦，开始筹备吧！”
母亲从小的教诲，让天铭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铺了路，因此这场战争他绝不会介入。至于天阳，每个人有自己要走的路，他能做的有限！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皇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唯有阵阵微风吹动那树枝，才能感觉到皇城的生命力。
今晚的事是天元最不愿看到的，大哥最早参与这场战争，无奈资质普通，空有野心罢了。天馨身体不好，自然也没有继位可能，保全他们，他还是有信心的。但此刻天馨却介入这场战争，他们是打算把他推向那个风口浪尖吗？
离开朝堂，其实并不是他一人之想法，也有外公的意思。大家族看似荣耀，却暗藏危机，位置太高，会被当权者忌惮，位置太低，会被其他家族吞并。这就是当权者们玩的把戏罢了，制衡各方势力，相互消耗。这些盘根错杂的大家族会随之消亡，紧接着又会有新的家族诞生，姜氏一族就是那个快消亡的大家族。
姜氏一族是最古老的家族，没有之一，之所以能经久不衰，就是姜氏一族会审时度势，与皇族建立亲密关系。相互利用的关系只是让姜氏一族延缓了消亡，树大招风，皇家已经厌倦了姜氏一族过多介入朝堂。前任帝王对姜家的信任，超越以往，甚至让姜家参与了立储，这对于姜氏一族来说就是捧杀。
母亲是后宫唯一的女人，六子三女可都是她的孩子，姜氏一族真正离开谈何容易！年少时，不懂事的自己，问过外公，为什么大家都不一样了。外公微笑着说，天元啊，守住你的心，就不会被世俗左右。
新皇登基，外公退隐，姜氏一族渐渐退出了朝堂。五年前，外公病重，告知他一切，他便离开朝堂，在外筹谋，为姜氏一族谋一条出路。他们却漏算了天馨，她的参与，无异于打乱了所有计划。
一个大家族家主不想着振兴门楣，而是想着带领家族平安消亡，这是一种背叛，因此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家族里的那些长辈和天元。就连姜皇后都未透露分毫，更别说天馨了，天元现在能做的，劝止天馨的一切行动。
“这是天意啊！”
姜怀风年少时是先王伴读，年少的情分，战友情分，使得两人亲密无间，也是这种绝对的信任，给姜氏一族埋下了消亡的种子。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皇家琐事，都有姜怀风的影子，先王对他的信任可见一斑。
作为皇子皇女的老师，姜怀风自然是倾囊相授，但可惜这些皇子皇女中没有几个可造之材，他认为最出众的有两位，一位是大皇子空青，一位便是当今陛下。大皇子谦逊有礼，性格温和，时常行走在集市坊间，探访民间疾苦，在百姓间呼声很高。帝更擅长权谋之术，朝野间他的呼声更高。先皇很是为难，两个儿子各有优劣，但他心里更喜欢空青。
这场持久战直到空青远游，帝迎娶当时的姜皇后，才正式结束。看似是姜怀风支持了帝，却不知这是姜怀风的别无选择，空青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是姜怀风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些孩子都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他是最清楚的。文帝善于玩弄权术，最在意的就是各方势力的均衡，姜氏一族势必会因为这种均衡而被打压。
当日帝求取他的女儿，他有过犹豫，可是当时的形势，逼得他不得不忍痛嫁女。那也成为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自己的女儿如今在后宫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是知道的。还好天元这个外孙没让他失望，姜氏一族的重担交给他一人，他方能瞑目。
“外公，你也不必忧心，我必当全力阻止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