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子的责任

散会后，佩尼·格兰特单独找到了费斯：“王子殿下，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费斯示意西泽等一等，自己和佩尼·格兰特找了一个角落里交谈了起来。
“我这次特地从蒙泰尔过来，就是想当面跟你聊聊。我听奥利说，你已经向她求婚了？”佩尼问道。
“是的，佩尼大人，我已经向奥利求婚了，并且她也答应嫁给我了。”
“这件事情，国王和王后知道吗？”
费斯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您知道的，我父母两人都是非常强势的，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说呢？”
费斯沉默了，佩尼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国王和王后都希望你能迎娶暗裔族那位公主吧。”
“是的，他们的确是非常希望我能迎娶婕拉·兰凯斯特公主的，不过我也明确地拒绝了，我爱的、想娶的只有奥利。”
佩尼听完了费斯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订婚这件事你甚至都没敢告诉国王和王后，王子殿下，恕我直言。以你这样的态度，奥利就算嫁给你了也不会幸福的，。”他说得非常直接。
费斯似乎也知道自己辜负了佩尼跟奥利安娜的期望，面对未来准岳父的指责并没有多加辩解。
“佩尼大人，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半年内，我一定说服我父母，让我娶奥利。我答应过她，明年她的生日，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
佩尼皱了皱眉头：“王子殿下，请你原谅我不会再轻易地相信斯图尔特家族的誓言。你如果不想娶我的女儿，我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但是如果你故意伤害了她，这是我理解和接受不了的。”
“佩尼大人，我向您保证，我绝不会伤害奥利的。”
佩尼·格兰特上下打量了费斯一番：“虽然我们这些小领主和低阶贵族不如麦克林恩公爵重兵在握那般有权有势，但是也请你不要小看了格兰特家族，狮子总是会照顾他们家人，一只发怒的狮子更是不好惹的！”
费斯无精打采地走在福林城堡里的通道中，他一句话都不说。
“挺少见的，你也有被骂得这么凶的时候。”西泽打趣的说道。
“哎……”费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好兄弟，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吧。”费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
“你把婕拉娶了吧，这样你母亲开心，我也开心了，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西泽被费斯的话逗笑了：“那人鱼族一气之下不给我们进贡人鱼血了，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梵拉会不都研究出来了可以完整修复神树的办法了吗，到时候都不需要跟人鱼族打交道了。”
“那还只是一个理论而已，首先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就算找到了在没有进行下一步测试之前也不能确认能否救活神树。在彻底确认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倚仗人鱼族的。”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西泽想了想：“你们可以逃婚，你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生活。”
“奥利从小就是金枝玉叶，我娶她可不为了让她跟着我吃苦头的。”
“那你就像个男人一样，去跟你父母抗衡。”
费斯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我是精灵族的王子，每一举每一动都关乎着整个民族。”他看向西泽，“我挺羡慕你的，琼斯公爵默默地关心你，姑姑克劳迪娅事事为你操心。你自己权力足够大，实力足够优秀，然后身上背负的担子也不如我这么重，又有一定的自由。你看，你现在多好，简直是完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了，是不。”他的眼神变得惆怅起来，“其实有的时候我完全能理解我父母为什么一直想要我娶婕拉，毕竟她是除了祖母以外，唯一剩下的一个兰凯斯特。当年我父亲怎么登上这个王位，你也是知道的吧……当年那么多的领主和贵族都反对我父亲……佩尼大人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我父亲要把奥利接到自己身边豢养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能约束佩尼大人的行为。如果我能娶到兰凯斯特，等于更加巩固了我父亲的王位。”
“所以你要牺牲你自己的婚姻，去帮你父亲巩固王位吗？”
“我作为王子，未来的国王，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我喘不过来。真的，我需要对我的子民负责，我想要保证他们不再受战火的侵袭，不再经历饥饿的痛苦，不再受到病痛和贫穷的折磨，这是我作为精灵族王子的意志。”
“娶了兰凯斯特等于拉拢了整个暗裔族，获得了祖母的信任，还能够取得其他领主和贵族的支持。”
“是的，这个利害关系我早就掂量过，现在赛恩斯大路上唯一仅剩的半神只有祖母了，能取得她的信任至关重要。”他顿了顿，“尽管如此，我还是向奥利求了婚，我觉得娶到她，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我害怕不能说服我父母……我害怕见到他们失望的表情……我是个王子啊，我应该承担起我的责任。”
西泽和他肩并肩的走着，默默地聆听着费斯的内心。
“我选择了奥利，我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我的子民，因为我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明明可以统一分裂的暗裔族……我明明可以让兰凯斯特家族回归……我明明……”费斯越说越气馁，越说越委屈。
“费斯，听我说。”西泽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肯定是综合考量了各种因素的，你的结论一定是奥利安娜高于一切的所以这才向她求的婚，对吗？并且你连王子的信物‘天启之盾’都送给她了，已经不能回头了，费斯。听好，你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犹豫了，到头来有可能你不仅没有做好一个王子该做的事，甚至连奥利安娜的信任和爱戴都会失去。相信我，我曾经跟你有同样的感受。”
西泽双手扶着费斯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继续说道：“奥利安娜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姑娘，她又一心为你，你这样做的决定是对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可内疚的呢，要想内疚早在考量的时候就应该想好。我们的生命是一条永远向前的直线，不可能回头的，只能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千万别等到有一天连你的挚爱都失去了，像我这样，这才恍然大悟到底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重要。”
西泽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许多画面，他深邃的眼眸也变得忧伤起来。
西泽的话给了费斯很大鼓舞：“你说得对，西泽。既然我已经做了决定了，就没有必要再犹豫了，我会找我父母说清楚的。”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跟你聊一聊我心情好多了，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