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国篇 第十五章

二月末三月初，雨过柳头风来花香的好日子。祈王府的个部分的建设都很有讲究。此时的周演和文染二人沿着青石路又折到了亭子中，亭子依附桑树而建，整个亭子用竹子架起，悬空存在，下面种着花，微风吹过，香花暖日迟迟开，竹撼清风细细来，甚是惬意。
文染进去亭中来了兴致，或是依附桑树的构造，或是略微萌生的花苞，或是盘在竹竿的藤蔓，都使他充满了好奇。
“兄长，这个亭子真是太别致了！”
周演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拘谨惯了少年，而今因为一个亭子露出轻松的笑容，也笑了起来。
“我在外征战的那些年里，就使着工匠翻新、修缮，这些年祈王府虽然建的也不错，可我这祈王却不经常能留在府中。”
文染略微有些惊愕，他与周演也都养在王宫，可关系并不亲近。周演母妃出身世家，家族势力颇大，又是宠妃之子，集万千着点于一身。郑世子没进周王宫之前，朝中皆以为周演是养成的太子。文染母亲出身平庸，且早早离世，他自小跟在太后身边，可太后身边养着一群王子，他是最不打眼的那一个，平日里遇上了个什么家宴、礼节，他都是默默地退在后面，自是和周演这种排在第一排的王子没法比，时间久了，周演领了王府，离了王宫，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兄长……”
“你小时候，还跟其他人一起，叫我演哥儿，后来年纪大了点儿就不叫了。”周演瞧着文染想说什么，但他还是低着头，抿了抿嘴终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两人又闲走片刻，也无太多对话。直到随从跑过来通报午膳摆好了，他俩个人才原路返回。
到了中堂，入席坐罢，文染看着桌上摆的几道菜才察觉到逛了太久，确实也饿了。周演拿了筷子开始夹了一口，文染才拘谨的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玉琅早上去渡口亲自挑的花鲢，带回来之后我命人用盐焗着，然后放在璃瓦是小火焙着，煎熟的，味道极好！”
“嗯，好吃。”
“宫里少有的风味，吃个新鲜。”
“没想到玉侍郎还会挑鱼。”
“我也觉得很意外，”周演吃了口鱼，顿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能这么闲！”
“……”
用完午膳，刚喝了两口茶，王全便着急忙慌地跑到文染身边。
“请祈王安！小王爷安！”
“嗯，怎么了？”
“宫里面传话过来，太傅今日进了王宫，说是收了曹子建的文集要教与诸王子，那边催着回去呢。”
文染早一段时间就听闻太傅去关南交涉文论，没想到竟然带回了文集。他自小爱读书，恨不得天天待到藏书阁里不出来，一听说是没看过的文集，拜别了祈王，立即起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突然折了回去，走到周演面前，周演着实一愣。
“演哥儿，你后园收的小姑娘，是个祸害。”
周演本捧着茶盏端坐着，听了文染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刚入喉的二月新茶差点儿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