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废寝忘食

话说姥爷有了这本中医基础的书以后，每天学起来可谓废寝忘食，无法自拔。下了班看到食堂没有饭，他也想不起来早点去打，干脆晚上就不吃饭，后来实在是饿的不行，就中午打饭时多打两个窝头，等到晚上当晚饭。宿舍里有时王远不在，他倒是可以看的晚一些，每当王远在的时候，姥爷只好拿着书到外面电线杆子下面看，夏天蚊子多，咬的他不行，就从野地里自己采些驱蚊草浑身上下摸一摸，算是抵挡一下蚊子的进攻，但时间长了味儿淡了，蚊子照样下口，姥爷往往顶着一腿一胳膊的蚊子包回去睡觉。他看书的时候，捧着的仿佛不是一本简单的中医入门书，二是一本武功秘籍般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姥爷竟然把那本书给背下来了。看书期间，不懂的地方，姥爷就去问王大夫他们，这些个老中医一看这个药房的孩子如此认学，倒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知识，能教的都尽量教给我姥爷。后来他们发现姥爷居然把书给背下来了，更是欣慰的很。王大夫和刘大夫决心把我姥爷当他们的学生一般对待。接着给了姥爷另一本书，中医的穴位书。王大夫说，懂了中医的基础了，也得懂人啊，上面讲的学位的同时，你可以明白人的的五脏六腑，经络通向，有这些先做铺垫，以后开起方子来，思考的才全面。对王大夫他们的话，姥爷深信不疑。于是又继续研究起来了，人的经络，穴位。院里有一个专门给病人针灸的门诊，王大夫带着小张去找里面的医生，医生姓范，擅长给病人针灸，曾经十里八乡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症候，范医生给人家一针便好，即便是中风面瘫，嘴歪眼斜，这个范医生也大半能医好。这在镇上可以说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范医生，我给你领过来一个孩子，在咱们中药房里抓药，先前给我借书，我借给他一本中医基础，这小子三个月给背下来了，我看他是真想学，别瞎了一个好苗子。针灸这块你比我在行，平时你也给他讲讲。书我给他一本，让他先看着。”范医生和王大夫是年轻时候的好朋友，不分彼此，看着王大夫的面子，范医生答应了。把个小张感激的不行，他没想到王大夫还能为了他专门来交代范医生。这样姥爷就又有了一个教他穴位的老师了。所以有句话说，天助自助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儿。
现在姥爷上班时间给病人抓药，背药方，吃饭的空隙去找王大夫和范医生，两位恩师点拨他书上没写的实践知识。但是毕竟实践的学习时间有限，他也没机会跟着师傅和病人面对面的进行学习。同样姥爷明白其实自己的理论基础知识当然还差得远。他只能不停的学，不停的看，不停的问。王大夫那的书，姥爷是都借读了一个遍。每次王大夫考他，他都能对答如流。于是乎，王大夫就开始从家里给他拿书看。这个王大夫也是祖上行医的世家，家中医书许多，王大夫也不吝啬，“书就要发挥它的最大作用。不然留着干嘛，当摆设啊。”王大夫这样对自己的老婆说。就王大夫从家往外拿书给别的医生看这事儿，他的老婆总是不明白，祖上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贝，有的都是凭了自己从医的经验写的，或者有的是方圆百里再没有第二本的孤本，说往外拿就往外拿，也不怕学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另外他们家的孩子以后也是决心要行医的，多少怕外面的人把书给糟蹋了。但王大夫一点也不在意，这种博爱之心，不是人人皆有之的。最起码姥爷家的大伯家或许不大有，不然姥爷在药铺三年，也还是没有学到过什么系统的东西。大伯从没想主动教自己的亲侄子点儿什么东西。当然或许是因了祖训，觉得老三家里世代种田就好。
有道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话说有一天，一个病人来药方抓药，进门时姥爷正好和病人对视，发现这个病人面黄，脸颊又泛潮红，走路轻飘，过来抓药时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姥爷接过单子先没有看方，便问那病人，最近是否气短，胸闷。病人说话先叹口气道：“是这样。”姥爷便想是肝病，迅速从脑子里拟了一个方子出来，这才打开病人的药方，一看，果然自己脑海中的药方，与病人的方子相比，除了几位配药外，其余君臣之药与药方无异。姥爷心中顿时一阵窃喜。赶忙照着药方给病人配起药来。到了午饭时间，姥爷见到王大夫，把今天的事情与他一说，王大夫点头微笑。他知道眼前这个青年，中医学的上了道了。在这之后每当有人来抓药，姥爷都会迅速的从脑子里先自己开个方子，再与病人拿来的药方比对，但凡有不同的地方，姥爷琢磨不透，都借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找王大夫讨教。小张问的问题越发深入，有的时候倒把王大夫给问住了，只得回忆当时病人来时，倒是是因为怎么个缘由，给病人加了那位药，或者没用那位按理说疗效更好的药而替换了其他的。“这个病人体虚，不易用太猛的药，你说的倒也没错，之不过用这个更好。”类似的对话，每天中午都在进行。可辛苦了王大夫，每每被小张追在屁股后面的时候，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不光要行医，还要带徒弟，带徒弟还带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但是从小张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王大夫从没有拒绝过小张，每次都是竭尽所的去解答小张的问题。
后来有一天，小张终于把自己熬生病了，得了重感冒，还牙疼。疼的直哎呦的叫。王大夫见到他后哈哈大笑，哎呀，可让我歇歇吧。“王叔叔，您不帮我看看啊。”此时的小张，早已开始叫王大夫叔叔了，在他心中，王大夫早已成了亲切的长辈。“我不用看，去找范大夫给你扎一针，保管好了。”小张疼的受不了，只得去找范医生。范医生问他怎么了，小张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只见范大夫从小针包里抽出两根银针，往火上烤了烤，让姥爷伸出手来，顺着姥爷手上的虎口处就下了针，边往里插边轻撵针身，奇怪的是，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姥爷一点也不觉得疼，而且一点血也没有流。这便是针灸的技法得当，如果扎不到学位上，那肯定是，鲜血直流，还会很痛的。等再过一会儿，姥爷顿时感到神清气爽，鼻子也透气儿了，牙也不疼了。姥爷对范医生感激不尽，范医生抽了针，说：“学习是要紧，也要注意身体，学中医，哪能不懂得养生。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视，还怎么有底气跟病人说调养身体。”姥爷连连点头。在我印象中，姥爷真的是一直注重保养，后来家里即便出了天塌地陷的事情，都不会阻碍他一天锻炼身体。行医之人，对自己的身体也要怀有关照之心，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身体的事情。这是一种医道吧，或者是从医信仰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