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似水流年的人生（下）

番外
赵诚的老婆名叫黎柯岩，那天和我抢捧花的人是她堂妹。婚礼结束没多久，我就找她要了下联系方式。
不料，被她拒绝了。
她说，我妹妹从小和我感情很好，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去看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在我没有认清你是个怎样的人以先，我不敢让她和你有任何交往。
毕竟……说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的伤痛。“她所承受的过去，和你所承受的一切是没办法比的。”
我沉默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小到大，面对每一张试卷，每一个问题，我都能快速地答出。
但这次，我并不能快速的给出答案，这道题，是我二十多年以来，没有学习过的。
于是，我离开了。虽然赵诚也在她身旁，帮我说了很多话。但是，我也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认真的话，就尽早放弃。
我以为自己之后的生活会恢复正常，会像往常一样，不是工作就是看书。闲暇的时间可以去种种草，要不就去外面走走。
可距离婚礼结束，已经过了三个月，脑海里徘徊不断地是那天的场景。她脸红的样子，因懊恼而紧蹙着的眉头，一双随处躲闪的双眸，和那落跑的身影，都已刻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无论去到哪里，她的一切就像海市蜃楼般倒映在我的眼前。
这是我第一次，有种对人的渴求，和眷恋不忘的情感。
半年后，我又去找她，和当时一样问她要她堂妹的联系方式。
“不行！”这次的答复和上次一样。
“为什么？”
“唉……”她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墨霄，她和你真的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你家境富裕，从小生活条件又好。她比你小六岁，从小生活条件不如你不说。你是在生活中没怎么受过伤害的人，她是一个在生活里早已伤痕累累的人。”
“……”说到这儿，我沉默了，她也很无奈，赵诚坐在我们俩中间当着和事佬。
“和你说完一些事以后，我希望你能思考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来找我。”
“好。”我爽快的答应道。“你说。”
“你知道吗，她从小遭遇过很多性骚扰的事，以至于她高中的时候得过抑郁症。当时，她差点就死了，在高考的前一天，拿着刀割腕。那时，我正好在大学里和别人发生了些争执，想来想去就找个借口请假提前跑回了家。
当时，是我送她去的考场，可没想到当我转身的时候，她跑了。等找到的时候，她手腕上的血鲜艳到让我心惊胆战，嘴唇发紫濒临死亡的样子，我始终不能忘记。
直到最近几年去到外地工作，她才慢慢地从过去中走出来。其实这些问题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告诉我说，她从小想过很多告诉父母自己的遭遇。奈何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不好，经常吵架，就把这些事压在心头成了抑郁症。
尽管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现在得到了恢复。但是对于她来说，以后想要恋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别提走向婚姻了。所以，不是我不想给你她的联系方式，而是，我害怕你会让她再一次的绝望。
我可以帮助你，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后，再过来找我，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说完，我们仨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保持沉默，屋外的鸟儿发出鸣叫声，燥热不安的风从我们中间划过。
赵诚这次没有为我说话，因为他也知道真心遭人践踏的滋味，所以，默认了黎柯岩的想法。
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
开着自己的车，奔驰在无人的旷野中，前方的风不断地涌起。我渴望冲出这股无名的风，找到答案。
于是，我把车调转方向开回了家。
那栋木制的小别墅和起初刚搬到这里时一模一样，我把车停在了路边，推开白色的栅栏门。院子里的花圃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它们挺拔着身子，向阳光的方向尽情的开展。
“叮咚”我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铁门从里面被打开。
“hello。”母亲打开门，笑盈盈的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来的人是我，愣了下，嘴里不知道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手指着我在空中颤抖着，嘴巴张着，秀丽的脸上充满了惊讶。
“妈，我回来了。”我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拥抱。
从上次婚礼结束以后，到如今，我也有半年没回来了。虽然我住的地方离家也不是很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事情我就不会回来。
“回来就好。”她把口音改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背。这个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要我难过的时候，她就会这样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来安慰我。
“是谁回来了？”父亲还是很瘦，怎么吃也不胖，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冷峻。
看到我来了，他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到身后，眼神很不自在地看着我说道。“回来了啊。”
“嗯。”我应了声，楼上卧室的房门猛地被打开，妹妹一路狂奔，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这种融洽的关系，是我小时候所不明白的。但此时，我似乎比那时更明白了些。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他们围绕在我身旁，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一时之间，我有些动容。想到从黎柯岩口中听说的事后，这种感情似乎更不受控制了。
“咦？哥，你怎么哭了啊？”妹妹发现异常，松开从身后搂住我的手，母亲听到后，也连忙松开。
“欸？”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脸旁早已湿润，有一股暖流从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你是不舒服吗？”父亲赶紧走过来，关心道。“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这附近的医院看看？”
“行了，别吵了，我带他回房。”母亲拦住正在旁边询问的父女，伸手拉着我朝二楼的卧室前进。
“别开灯。”刚进卧室，我示意她不要将灯打开。
“好的。”母亲很尊重我，在她的带领下，我找到了自己的床。把鞋子脱掉，靠着床头坐在床中间。
“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即或者不愿意告诉我，也可以告诉你父亲。”她坐在床边轻声的安慰道。